能雙手去抓方七佛的脖頸,兩人身材差距比較大,宋知謙只能抓住方七佛的前襟,而後怒睜雙眸,眼瞳已經佈滿了駭人的血絲,一張臉通紅變青紫,喉頭髮出咳咳的聲音,嘴角開始溢位血跡來。
方七佛一手扼住宋知謙,微微轉過頭來,朝面色蒼白的婁敏中父子說道。
“沒錯,小弟說的小人,正是宋知謙這一種,我等為聖公、為天下百姓賣命,終於撥得雲開見月明,如今剛剛小有所成,絕不可因為一些小人,而鑄成大錯,誰敢破壞我兄弟間團結情誼,我方貌必不相饒!”
隨著方七佛話音一落,他的手猛然用力,宋知謙的脖頸喀嚓一聲悶響,七竅流血,腦袋已經耷拉了下來,至死都怒睜著難以置信的雙眼。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亂世紅蓮,痴情守候
天將夜,小雪紛紛,街上行人稀稀,店鋪也早早打了烊,青樓楚館的燈火開始染紅半邊天。
那廢棄府邸前的臺階上,仍舊殘留著凝固的血跡,只是被積雪覆蓋,已經很難辨別。
說來也奇怪,這府邸雖然早已破敗,但佔地不小,朱門雖已斑駁,石獅卻是風雨永固,然而卻沒有方臘軍的人敢佔據這座府邸。
森森暮色之中,一襲黑衣陡然落下,黑色的軟皮手套露出雪白如蔥的五指,將積雪輕輕拂去,露出臺階上的血跡來。
其中一處血跡顯然是刻意描畫,形似一朵綻放的蓮花,雖然血跡已經凝固成灰黑色,但在黑衣人的眼中,卻仍舊鮮紅。
黑衣人那如蔥手指輕輕撫摸著那朵血蓮,彷彿在感受白天坐在此處那個男子的體溫。
而在府邸不遠處的街角,三五個內襯軟甲,外披黑衣的聖公軍密探,正在虎視眈眈著這個黑衣人。
他們相視了一眼,而後從腰間取下手弩,上弦之時發出喀喀的聲音,顯然將弓弦崩緊到了極致!
那小指粗的無尾箭閃爍著幽黑之色,顯然經過了數次淬毒,他們悄無聲息地靠近府邸臺階上的那名黑衣人,就彷彿冬夜裡的一條黯淡影子!
就在這些密探找好了位置,瞄準了目標之時,他們突然感覺背後一陣陰風襲來,下意識將手弩掉轉,然而還未看清楚,手腕已經劇痛難當,手弩被打飛,也不知哪個觸碰到了機括,箭矢激射而出,鐸鐸釘在了對面民宅的門板上!
這三五個密探可都是隱形遁跡,追蹤獵捕的好手,可一個個竟然沒能看清楚對方的身形模樣,便已經紛紛被打倒在地!
當最後一個密探被劃破喉嚨之時,他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在感知的最深處,他聞到,一股淡淡的屠蘇酒味。
解決了這些密探之後,男人撓了撓亂糟糟的長髮,解下腰間的酒葫蘆,悶了一口,一雙碧眼在暮色之中發著淡淡的幽光,彷彿潛心於人間一匹孤狼。
撒白魔看著臺階上那個出神的黑衣女子,不由輕嘆了一聲,輕輕走了過去。
“那小子比老林子裡的狐妖山魅都滑溜,不會出事的,反倒你這丫頭,關心則亂,擅闖杭州,若有個好歹,我這法王要被人笑死的…”
楊紅蓮也不抬頭,摸著那朵血蓮,有些自言自語道:“他知道我一定會來,這一路上留下來不少暗記呢…”
撒白魔白了一眼,彷彿在說戀愛中的男女都是白痴一般,繼而悶哼了一聲,嘀咕道:“他是叫你離開此處,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法王!您就別取笑了,眼下是個甚麼局勢,難道您不清楚?聽說他被封為國師,朝廷那邊都要炸開了,你覺得皇城司的人潛入杭州,就真的是為了爭取蘇牧來當內應?”
“他在杭州一戰之中功勞太大,早已讓朝廷那些狗官眼紅忌憚,不知多少人想要殺了他呢!”
楊紅蓮瞥了撒白魔一眼,滿是抱怨地說道。
撒白魔嘆了一聲,隨意用腳撥開地上的積雪,露出地板上凝固成黑色的血跡,而後冷聲道。
“吶,丫頭你看清楚,這些就是想要殺他的人的下場,從他回杭州到現在,有多少人想殺他?又有哪個成功了?你還是乖乖跟我會嘉興去吧。”
撒白魔顯然知曉自己沒有說服楊紅蓮,不由喪氣,又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小子何德何能,能讓本教聖女傾心若此,讓我大光明教聖女身涉險境也便罷了,居然還為了別個女子要死要活的拼命,不是我老頭子多嘴,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這丫頭又何必執著?”
他本以為這番話會撩動楊紅蓮的痛處,畢竟她曾為了蘇牧亡命天涯,卻將朝夕相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