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坑,甚至還有很多針對步卒的陷阱,再來就是拒馬鹿角和蒺藜陣等等防禦設施!
當他們穿越這層層阻礙之後,還能剩下多少兵力去直面郭藥師的守軍?還能剩下多少生力軍來死命攻打關城?
蕭幹已經懊惱不已,幾乎要悔青了腸子,若不是他沒有聽取張楚劍的建議,讓士卒們留下來整頓歇息,又何至於讓郭藥師獲得如此寶貴的時間,打造出這麼一條讓人望而生畏的恐怖防線?
自打從軍以來,蕭幹遭遇過很多戰役,與耶律大石的赫赫有名不同,他更傾向於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的方向,許多重大的戰役,他都參與了決策。
對於他而言,決策能力比執行能力,要更加的出色。
可就在這短短的兩天之內,他遇到了幾次需要決策的時刻,而這幾次決策,都是同一個問題,居庸關,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面對這條恐怖的防線,這個問題再度湧了上來,打,還是不打!
如果打的話,很明顯,面對這樣一條防線,想要安然穿越過去,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可如果不打,居庸關拱手送給郭藥師不說,自己麾下的大軍也要遭到極大的挫敗,一旦撤退,軍心士氣徹底潰散,敵人若趁機追擊掩殺,整支大軍毫無戰意和鬥志,只能作鳥獸散去,他又拿什麼去自立為王?
早知如此,他就該派出張楚劍去勸降郭藥師,勸降成功的話,就該是种師道對著這條防線頭疼了。
一名將領,最怕的就是出現“早知如此”的遲疑,因為當他出現這種念頭,也就意味著,他已經開始沒有了進攻的慾望,在心裡偷偷給自己謀求退路了。
蕭幹指揮騎軍停了下來,而郭藥師已經率領著守軍,在關下劍拔弩張,他親眼看著先鋒的一員親衛,僅僅越過“雷池”半步,就被對面的郭藥師用三石硬弓,射死在了馬下!
當郭藥師的鐵箭,穿越三百步的驚人距離,精準地將那名稍稍冒頭的騎兵射死之後,整個居庸關的守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喝彩和咆哮!
而蕭乾的五千騎軍,面色大變,一個個紛紛後退,這支跟著蕭乾的奚族親兵,在經歷了幽州大敗之後,竟然在居庸關下,再一次被嚇退了!
雖然並沒有造成騷亂,但很顯然,這樣的小插曲還是成功打擊了蕭幹騎軍計程車氣,使得郭藥師的守軍聲威大振!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蕭幹再沒有出擊的可能,只好悻悻後撤,等待張楚劍的步卒大軍。
而城頭的郭藥師俯瞰著這一幕,心頭激盪,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在遼東和涿州的意氣風發。
他始終還是那個振臂一呼,萬眾響應的大梟雄啊!
也只有這樣的位置,才最適合他郭藥師!
能開三石硬弓,三百步外取人性命,這是何等的勇武,能夠拉攏五千漢兒,安心地將開啟武庫,將武器發放給他們,這是何等的魄力,能夠設下層層防線,使得六軍大王蕭幹望而卻步,這是何等的智謀!
這樣的郭藥師,在戰場上的郭藥師,拋開了所有的陰謀算計,拋開個人品德不說,才能夠真正展現出一員超級戰將的真正魅力!
也只有這樣的魅力,才更能夠凝聚軍心士氣,使得這些漢兒們,真正歸附在他的麾下!
而此消彼長之下,蕭幹大軍計程車氣,已經跌落到了冰點,許多人都蠢蠢欲動,卻不是想著奮勇向前,而是暗自打起了退堂鼓。
張楚劍早已料到,半途整頓肯定會給郭藥師留下充足的準備時間,只是沒想到,這位常勝軍的都管,竟然對防禦如此的精熟!
他的腦海之中突然冒出一個人來,無論是郭藥師此時的守城策略,還是种師道先前的守城方針,似乎都帶著某個人的淡淡烙印。
而那個人,就是害得他父親被殺的元兇,蘇牧!
若不是蘇牧,他的父親就不會死,可無論是种師道還是郭藥師,似乎都在踐行那個人的守城策略。
种師道還好說,蘇牧出自於大焱北伐軍,种師道的守城策略與之類似,也說得過去。
可郭藥師一個遼東降將,而後又歸降了蕭幹,他又是如何得知這種地道的漢人守城法子的?
張楚劍陡然想起,郭藥師歸降大焱之初,北伐軍遲遲不肯過白溝河,沒有去接管涿州,正是耶律大石帶著人馬去攻打涿州,而幫助郭藥師死守涿州,最終還將耶律大石成功俘獲的,正是蘇牧!
他是個足不出戶卻盡知天下大事的人,關於蘇牧的種種事蹟,他也是有所耳聞,而且他也是個讀書人,蘇牧的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