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發抖求饒,而一部分還在拼命想著求出路,也有一些兇狠的想要反抗,卻會第一時間引來神臂弓的“特別關照”。
元泰從未想過趁亂逃脫會如此的艱難,在他看來數千暴民加上敢熾軍,已經足以造成亂粥一般的局面,這種局面最適合渾水摸魚。
可他如何都想不到這些暴民徹底被震懾,竟然連四處鳥獸散的勇氣都沒有,這樣一來局勢也就亂不起來了。
只是他並沒有心思去考慮,敢熾軍對於這些暴民而言,同樣是叛軍,只要是叛軍,就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敢熾軍只會像其他叛軍一般,戰後招募他們,而不是在戰場上斬殺他們,這樣他們自然也就不會冒死逃跑,豈不見那些逃跑的都當場被射死了麼?
基於這樣的心理,局面很快就被鎮壓了下來,而元泰和老君館的諸多高手強行驅趕一部分暴民,終於殺出了重圍,卻又被敢熾軍的馬軍追擊掩殺了一番,逃到浚州城附近之時才緩過氣來,收攏了弟兄才發現,竟然只剩下三十多人!
“天殺的蘇牧!”一個林間水塘邊上,剛剛緩過氣來的元泰見得弟兄們都帶著傷勢,素來沉穩的他都暴跳如雷,舉起僅剩下的那根銅鐧,將水塘邊上一塊無名石碑擊了個粉碎!
簡單地整頓了一番,元泰才壓抑了怒氣,也不敢多留,帶著弟兄們就投浚州去了。
張迪和高託山楊天王等人的叛軍一直在攻打縣鎮,張迪的本部人馬已經圍困了浚州多日,想必如今該是拿下浚州了,只要到了浚州,他們也就能夠安心休養一番了。
剩餘的高手們縱使都是刀頭舔血的亡命徒,但一路奔波逃亡,也是夠嗆,一言不發就跟著元泰往浚州這邊來。
然而還未到浚州,他們就看到了老君館弟兄留下來的標記,疑惑之下,元泰等人便順著標記找到了一處農莊,竟然發現老君館的弟兄們,連同數百叛軍,早已將農莊給佔領了下來。
而更讓元泰吃驚的是,叛軍首領張迪,竟然也在農莊之中!
“怎麼回事!你不是在圍攻浚州麼!”見得農莊裡頭那些垂頭喪氣的叛軍,元泰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妙。
而一直高高在上的叛軍首領張迪,只是輕嘆了一聲,並沒有說話,倒是他身邊的黑衣中年人卻發話了。
“大供奉,俺們的義軍眼看著就要攻下浚州,卻沒想到。。。朝廷的走狗還是從後頭殺了過來。。。一千多人,皆是精銳馬軍,殺了個措手不及,我義軍當場就亂了。。。”
這狗頭軍師模樣的,也是老君館的老人了,雖然武功不高,但卻能夠成為老君館的參謀人物,足見其頭腦。
江湖是個用拳頭講道理的地方,一個拳頭不夠硬的人,竟然能夠在這樣的環境裡頭混得風生水起,而且還讓老君館的高手心服口服,這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而元泰之所以敢將這個軍師放在張迪的身邊,也足見此人的本事。
當然了,這也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這位軍師名喚沈青囊,乃是隱宗大長老黑白子的半個弟子,年少時一直伺候黑白子,替黑白子背劍和棋盒。
一直到沈青囊十六歲那年,黑白子卻將他丟到了江湖裡頭,並與之許諾,只要沈青囊能夠拉起一個上千人的山頭,就正式收沈青囊為徒。
三年過去了,沈青囊並沒有拉起山頭,甚至連一個人都沒有籠絡到,他只是花了三年,走遍了大焱的每個角落。
當他回到黑白子身邊之時,只帶回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後來的隱宗宗主始可汗。
黑白子最終還是履行了諾言,將沈青囊收為徒弟,並真的傾囊相授。
按說沈青囊得到黑白子的重視和傳授,在隱宗該是前途一片大好,但他卻做了一件事,讓黑白子決定將他逐出門牆。
他竟然設計刺殺始可汗!
誰都沒有想到,將始可汗帶給隱宗,讓隱宗飛速崛起的沈青囊,竟然會是刺殺始可汗的幕後黑手!
雖然很多人都能夠想到沈青囊的意圖和動機,也深知始可汗個性乖張,甚至有時候喪失人性,極其容易成為脫韁的野馬,但誰都沒有沈青囊這般的決斷,不惜打碎隱宗積攢起來的家底,也要殺掉始可汗。
黑白子對此事保持了很久的沉默,但最終還是迫於壓力,將沈青囊逐出了門牆,而始可汗卻覺著沈青囊是個人物,不計前嫌,讓他到老君館來輔助元泰和馬娘姒。
馬娘姒一介女流能夠快速地掌控老君館,除了元泰的默許之外,更多的便是仰仗了沈青囊的能力。
以致於很多人感到非常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