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收入了懷中,這才回房修煉去了。
清風吹拂,棋盤邊上四個字入木三分,那是一個成語:“急流勇退。”
蘇牧得了修復經脈的法子,又感受到北方戰爭即將爆發,便開始靜心養傷療傷,梁師成等人也沒再過來打擾,倒是周侗每日仍舊過來,與蘇牧聊上一陣,而後又匆匆離開,彷彿特意過來點撥一下蘇牧那般。
周侗的傷勢同樣很嚴重,但除了每日晨練之時與蘇牧閒聊片刻之外,他每日都會外出,直到入夜才又滿臉倦容地回來。
即便是受了重傷,他仍舊在踐行著自己的武道,將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都充分利用起來。
而蘇瑜和李綱也將大名府的重建工作搞得有聲有色,災民們終於在入冬之間得到了保障,二人更是名聲大噪。
相比之下,被梁師成敲打過的王黼,卻終日裡銷聲匿跡,不再出來攪風攪雨。
就如同他來的時候那般,在贈予了蘇牧秘典之後,羅澄便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只是臨走之時託喬道清帶了一句話給蘇牧,讓他別給師門丟臉。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羅澄離開之後,喬道清也開始忙碌起來,許是羅澄已經替他治好了內傷,喬道清與周侗一般,也開始了整日不著家的節奏。
直到十二月的下旬,朝廷方面的旨意終於姍姍來遲!
這一日,小雪紛紛,朝廷的宣旨中官帶著低調的儀仗,出現在了大名府的城門口。
蘇瑜李綱和梁師成王黼,連同辛興宗劉光世等一干政要,都出城來迎接聖旨,而蘇牧作為侍衛司都虞侯,敢熾軍的節制,平叛軍的統制,自然也要出面。
一行人在寒風新雪之中等待,直到午後,才遙遙裡見得傳旨的儀仗隊伍,中途返回歇息的梁師成也連忙趕了出來。
不出意外,今次傳旨的正是官家趙劼的心腹大太監,王守恩。
見得傳旨的是王守恩,王黼一顆心終於落了實地,別人或許不清楚,王守恩可是他王黼安插在宮中的棋子,趙劼既然派了王守恩過來,那就說明今次他王黼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
大焱朝入宮的宦官一般都會改名字,似王守恩、王沐恩、王繼恩、王念恩這樣的重名數不勝數,太祖太宗朝的大太監王繼恩便堪稱十全大太監,無論內政還是軍功都堪稱巔峰,甚至於太宗能夠登上帝位,都多得這位大太監在幕後推波助瀾,幾乎比童貫還要更加將太監這個職業做到了極致。
王守恩的本名已經不可考,但他入宮之後之所以改名王守恩,卻並非因為宮中常例,他名為守恩,守的卻不是趙劼的恩,而是王黼的恩,姓王也不是因為趙劼,而是王黼的王!
所以見得王守恩北上傳旨,王黼直以為這是官家趙劼給他吃下的一顆定心丸,整個人都精神大振,腦袋也都高高昂了起來,不動聲色就從後排往前挪,站到了梁師成的後頭。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王守恩並沒有給他隱秘的眼色之類的暗示,只是“鐵面無私”地走完程式,而後進入大名府安頓,洗去風塵,沐浴齋戒,這才擇日宣旨。
許是情勢緊急,王守恩也不敢擺架子,意思意思走了一下形勢,第二日就開始宣旨。
王黼是徹夜難眠,激動地一宿沒睡,滿以為第二日就能夠鹹魚翻身,再度逢凶化吉。
然而事實就是這麼的殘酷。
聖旨的第一件,就是削奪王黼一切官職和差事,押解回京,交由有司審理!
聖旨才剛唸了個開頭,王黼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渾渾噩噩之中,便聽得王守恩繼續宣旨。
蘇瑜與李綱賑災有功,守衛帝國北京,振奮人心,實乃文臣之楷模,特擢蘇瑜為太中大夫、河北東路轉運使;李綱遷天章閣直學士,直接就擁有了儲相的資本!
辛興宗和劉光世平叛有功,加為忠武將軍和壯武將軍,權知平叛軍的總管部署,留守大名府,等待下一步差遣。
梁師成督促有功,即日返京,而最後的關鍵人物蘇牧,也終於出現在了名單之中。
可惜關於蘇牧,竟然沒有任何封賞,也沒有隻言片語的撫慰,只讓他帶領敢熾軍,護送梁師成和押解王黼,一同回京!
待得聖旨宣讀完畢,連梁師成都為之愕然,對於蘇瑜和李綱等人的封賞,他其實早就能夠猜到,但關於蘇牧,他卻有些難以置信。
因為自己在密奏之中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他對趙劼也瞭解得極其透徹,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再猜忌蘇牧,也不可能不用蘇牧,難不成京中出現了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