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隱宗就是想要藉助北漢後裔的名號,妄圖發動叛亂,結果還是讓大焱朝廷給鎮壓了下來。
在元泰的面前,沈青囊還沒有足以自傲和發號施令的資本。
但元泰很清楚自己的長短,也清楚沈青囊在戰略上的眼光,只需提點一下,他也就能夠看到,殺死蘇瑜和李綱的意義。
雖然大軍已經潰敗,但高託山麾下的人手還是足夠一搏的,但元泰是慣於逃跑的人,若換了以往,他早就帶著弟兄們撤退了。
可自打與到蘇牧之後,每一次他都跟弟兄們拼到了最後,竟然沒有一次退縮!
朋友或許能夠給你支援,但真正讓你變得更加強大的,其實是你的敵人!
因為如果你不夠強大,就會被敵人所打敗!
因為蘇牧,他元泰終於不再逃命,彷彿拜託了一世的逃亡,找回了當初的榮耀。
他並不是甘居人下,對沈青囊俯首帖耳言聽計從,而是真正認識到自己的潛力所在。
高託山本來就是隱宗的人,當初高託山帶領著山寨的弟兄們在河北大地不斷遊走,就是為了張迪楊天王等人都聯絡起來,看似沒有穩定的地盤,被迫與張迪等人結盟,其實今日的局面,都是高託山出面湊合起來的。
也正是因此,他並沒有像張迪和楊天生等人那般,打不過就跑。
聯盟徹底破碎,剩下的也就只有隱宗的人了,而既然是隱宗的人,當然要聽從元泰和沈青囊的排程。
當元泰和沈青囊發出再度出擊的命令之時,高託山帶領著僅剩的一千多人,再度向蘇瑜和李綱的大名府守軍衝殺而去!
這一次,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殺掉蘇瑜和李綱!
蘇瑜已經習慣了戰場上的血腥,他是個適應能力非常強大的人,學習能力更是不弱,否則他也無法從杭州走出來,更無法護著趙文瑄等人北上,更不可能在世家豪閥和江湖勢力魚龍混雜的江寧,將市舶司衙門給搞起來。
戰場上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但同時也是新鮮的,他就如同一塊乾涸的海綿,在瘋狂地吸收著戰場上的經驗。
然而,對於即將降臨的危機,他卻沒有半分感應,因為從踏上城頭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處於危機之中,他哪裡能夠分得出眼前的危機,是來自於沈青囊和元泰,是來自於對他們的必殺令?
“轟隆隆!”
炸雷響起,沉悶了一整天的老天爺,終於開始下雨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書生的死志
整個河北大地這一兩個月都被浸泡在水裡沙裡,但這場雨卻如何都無法使人厭惡,因為天上的雨水是乾淨的,地上雖然全都是水,卻無法飲用。
雨水沖刷著將士們的衣甲和刀槍,洗去厚重的血跡,漸漸露出他們的面容,原來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驚恐與蒼白。
被雨水溼透之後,穿著明顯不合身的鎧甲的蘇瑜,顯得越發單薄,但他的目光已經見不到儒雅,只剩下鷹隼般的犀利與警覺。
這種蛻變能力彷彿潛藏在老蘇家的血脈之中,與靈魂無關,在關鍵時刻,就會被激發出來,讓他們完成快速而有力的轉變。
他和李綱已經不再衝殺在前線,因為他們的力氣有限,上去也是送死,他們坐鎮中軍,雖然沒有身先士卒,卻仍舊是守軍們的定海神針。
他們對排兵佈陣沒有太多經驗,甚至於上陣廝殺,都必須在親兵團的保護之下,於他們而言,更多的作用是激勵士氣。
眼看著就要反敗為勝,就要完成這數十年來文官們都沒有機會,也無法做到的壯舉之時,他們發現,敵軍變得更加瘋狂了!
李太子等叛軍的大規模撤退,只要在戰場上,都應該能夠知曉,他們本以為高託山部也會很快退散。
但事實卻截然相反,叛軍的攻勢越發凌厲,彷彿受到了刺激,迷失了心智一般!
高託山部的人不多不少,但經過一整個下午的廝殺,傷亡也是極其慘重,他們選擇強攻,也就意味著這支叛軍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心理準備。
一旦辛興宗部的人馬緩過勁頭,就是高託山這支孤軍的死期!
相信高託山等人早有了明悟,他們能夠聯合諸多叛軍,又圍攻大名府,足見他們背後肯定有高人指點。
即便高託山等人看不清楚形勢,那位高人也應該心知肚明,但即便如此,他們仍舊選擇不斷的衝鋒,便只能說明一點,他們死志已決!
蘇瑜和李綱此時還沒有察覺,這支孤軍的目標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