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在二樓往下看,但見擂臺上兩個漢子果真是你來我往,拳腳刀兵一齊上陣,沒有半分留手,這根本就不是切磋打擂,而是生死相搏!
宋乾也是臉色大變,他終於明白,為何派進來的繡衣指使軍的弟兄們沒有一個能夠活著走出去的了。
老君館對進入其中的人會進行調查,底細的審查是一方面原因,但繡衣指使軍已經招募了本土人士,應該很容易透過審查,因為他們的身份都是真實的,只是被繡衣指使軍收編了而已。
真正使得他們走不出去的,應該便是這種隔三差五的打擂淘汰制度了!
尋常繡衣指使軍的暗察子雖然要比軍士們更加的精銳幹練,也深諳武林規矩,更熟悉武林人士的功夫套路,可他們終究跟這些莽夫不是一個層次的,根本就過不了這一關。
也就是說,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應該是在打擂之時,被活活淘汰出局,而淘汰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當然了,老君館裡頭的客卿和供奉都是按實力說話,不同層次的高手也有自己的小圈子,打擂的對手自然也是按實力來劃分匹配,否則整個老君館最終也只能剩下那個最強者罷了。
蘇牧還是比較好奇,他從頭到尾沒有出手,那護院見了自己的銅錢之後,甚至連他的底細都沒有盤查,老君館會給自己匹配一個什麼樣的對手?
宋乾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等場面,他可沒有蘇牧的耐性,捏了懷裡女子一把,朝她問道:“似咱爺兒們這等第一次來的雛兒,該如何匹配對手?”
那豐腴美人嬌嗔地捏了宋乾一把,媚笑道:“瞧爺摸奴家的地方,爺又怎麼可能是雛兒,第一次來咱們館裡的是不分等級高下的,隨機匹配,脫穎而出的便能正式入館,長老供奉們也會根據打擂過程中的表現,來決定官人們的去留。。。”
宋乾也是個老江湖,雖然在市井底層,未曾享受過如此高階的館子,但這些姐兒都是見慣世面,八面玲瓏的人兒,什麼型別的客人都能應付,兩人就這般調笑著,倒也將打擂的規矩都弄清楚了。
也好在來的是宋乾,若是巫花容,估摸著沒三兩片刻,也就露怯了。
再者,也虧得巫花容耍起小性子,得以離開這個危險之地,雖然他的蠱術很是了得,但終究太過惹眼,而且在江寧也利用蠱術與轉運使司的人鬥過一場,目標太大,很容易就被認出來。
這老君館裡頭臥虎藏龍,高手林立,說不得還未近身就讓人給料理了,再說她的蠱術雖然厲害,但發作起來到底是需要時間的,在蠱毒發作的期間,或許對手早就將她傻死了。
巫花容還是適合準備妥當的潛伏暗殺,光明正大的硬撼估摸著要輸得徹頭徹尾,若是輸了,小命估計也就丟了。
蘇牧心裡頭正慶幸之時,便有管事上來,原來該輪到宋乾上臺了。
雖然宋乾還大咧咧摸了那姐兒一把,在她嘴上香了一口,但從他的臉色,還是能夠看出他的緊張和不安。
畢竟這麼多繡衣指使軍的弟兄都栽在了這裡,作為幽州地界的頭目,宋乾說憤怒自然是有憤怒,而且還憤怒到極點,可說害怕也是有害怕,畢竟他的武藝也不算太高深。
蘇牧站起身來,輕輕捏了捏宋乾的肩頭,嚴肅地說道:“別勉強,打不過認輸便是。”
宋乾心頭一暖,只是朝蘇牧笑了笑,而後灑脫地走下樓去了。
房間裡頭都是些看似庸俗的女子,蘇牧本以為自己的說辭會太沒種,讓這些姐兒們不屑,沒想到這些女人的眼中並未鄙夷,反而多了一份讚賞。
這不得不讓蘇牧對老君館的底蘊再度刮目相看了。
宋乾平素裡都假扮市儈奸詐的牙人,是一名徹頭徹尾的小人物,而蘇牧知道,這是他的本色出演,在他沒有進入繡衣指使軍之前,宋乾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牙人。
那股子底層苦哈哈的市井氣,終究是脫不乾淨的,所以當他走到臺上之時,他的對手只是高昂著頭顱,給他微微抱拳示意了一下。
對面這人據說只有二十五六,但長得有些著急,為了更顯勇武,還留了一部絡腮鬍,鐵塔般的身子骨,肌肉虯結,一看就是個練外門功夫的硬漢。
宋乾往前頭走了兩步,腳下有些虛浮,活像經常與大齡半掩門姐兒廝混,把身子給掏空了的坊間搗子,所以在宋乾微微彎腰,朝他抱拳行禮之時,那高昂著頭的絡腮鬍,並沒有掩飾自己對宋乾這個對手的鄙夷和蔑視。
可就在宋乾彎腰的那一刻,他的眸光陡然變得兇戾,陡然向前竄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