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以你們馬首是瞻,若是連你們都穩不住,這朝堂會亂成什麼樣子!”
“朝中的事,不勞太后娘娘費心。”薛厲冷聲道。
蘇輕鳶盯了他一眼,冷笑起來:“不勞哀家費心?你是怕哀家插手吧?不瞞你說,哀家恰好對你們的事情毫無興趣,尤其不願意見到你這種眼高於頂自以為是的東西!”
薛厲猛地抬起頭來,額上青筋亂跳,顯然氣得不輕,卻礙於對方的身份不敢發作。
蘇輕鳶向六部尚書掃視了一圈,冷冷地道:“你們身為朝堂上的中流砥柱,想必應該知道人心穩定至關重要。今日之所以叫你們來,就是希望你們把這個朝堂穩住!朝中有居心叵測的、有時時預備著順風倒的,哀家希望你們之中沒有那種糊塗東西!今後朝中之事,你們自己用心裁度,若有定不下來的,找小英子商量。朝中若有半點風聲傳出去,哀家唯你們是問!”
“臣等必定盡心竭力!”戶部尚書第一個俯伏下來。
定國公遲疑片刻,也伏下了身。
見他表了態,其餘幾人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說了些諸如“同心協力、穩住朝局”之類的話。
蘇輕鳶最後看向薛厲,冷笑道:“方才在朝堂上,當眾質疑皇帝病情的是崇政使大人,今後便請薛大人負責向群臣解釋吧!薛大人最好記著——皇上龍體無礙是你的福分,這件事不是哀家在求你!”
薛厲直挺挺地跪了好一會兒,終於緩緩地伏下身去:“謹遵太后娘娘教誨。”
“散了吧。”蘇輕鳶冷冷地道。
六部尚書低著頭排著隊,老老實實地退了出去。
薛厲略一遲疑,也跟著走了。
定國公站起身來,擰緊眉頭看著蘇輕鳶:“請問太后娘娘,皇上當真是在養居殿病倒的麼?”
“哀家若說不是,國公爺便能有法子叫醒他了麼?”蘇輕鳶反問。
定國公皺了皺眉,目光銳利。
蘇輕鳶靠在椅背上,無懼地迎著他的目光。
許久之後,定國公嘆了口氣:“巫蠱之術歷來都是宮中大忌,但歷朝歷代都有人鋌而走險。皇上此病來得蹊蹺,太后還是查一查宮裡吧。”
蘇輕鳶緩緩地站了起來:“定國公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定國公搖了搖頭:“揣測罷了。”
蘇輕鳶的臉色有些難看。
定國公拱了拱手,退出門去。
轉過廊下時,他卻又自言自語地道:“持身不正則邪祟相侵……”
蘇輕鳶推開窗子將一隻茶壺丟了出去,厲聲接道:“妖言惑眾則性命不保!”
定國公腳下一頓,無奈地搖了搖頭:“朽木不可雕也!”
“頑固豈能救乎?”蘇輕鳶探出頭去喊了這一句,“砰”地一聲把窗子關上了。
定國公在廊下站了好一會兒,心裡十分憤怒,同時卻又覺得有些好笑,臉上便不知該作什麼表情才好了。
小英子從偏殿轉過來,皺眉道:“旁人也就罷了,吏部尚書近來同蘇將軍來往頗多,萬一……”
蘇輕鳶抬手揉了揉眉心:“今日便是不叫他過來問疾,他必定也要遞摺子來的,到時候瞧見硃批不是陸離的筆跡,他少不得還是要起疑。既然其他幾個尚書都來了,也沒有獨獨把吏部落在外頭的道理。”
“可是蘇將軍那裡,會不會不安分?”小英子仍不放心。
蘇輕鳶冷笑:“便是陸離平安無事,那老狐狸又何曾有一日安分過了?”
段然推門進來,笑道:“你們想得太多了!吏部尚書沒那麼蠢,如今局勢未明,他跟老狐狸走得再近,也不可能完全掏心掏肺……”
“歸一大師來了嗎?”蘇輕鳶急急地打斷了他的話。
段然“嘿嘿”地笑了笑,讓出了門口。
他身後那人摘掉了斗篷,露出一張精神矍鑠的老臉來。
蘇輕鳶定了定神,合十行禮。
歸一大師看了她一眼,立即擰緊了眉頭。
“怎麼了?”蘇輕鳶立時慌了。
歸一大師緩緩地搖了搖頭,一語不發地走進了內室。
蘇輕鳶只好跟著進去。
只見那老和尚繞著龍床轉了兩圈,口中唸唸有詞,不知在叨咕些什麼。
蘇輕鳶不敢插言,只好在旁邊站著,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過了足足有一炷香功夫,歸一大師終於停了下來,響亮地唱了一聲佛號。
蘇輕鳶不敢再上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