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鳶聽到角落裡不知是誰嘀咕了一聲:“太狠了!”
“先把她的嘴堵上,太吵了。”蘇輕鳶閉上眼睛,沉聲道。
小路子立刻照辦。
蘇輕鳶又道:“把她右邊的袖子捲起來,看看裡面有什麼。”
蘇青鸞劇烈地掙扎起來。
片刻之後,小路子站直了身子,大聲叫道:“有個小銅球,上面全是小孔!”
餘太醫抬頭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快扔到池子裡去!”
小路子慌忙照辦。
陸離沉聲問:“那是什麼?”
餘太醫擦汗道:“神女淚。來自瘴癘之地的一種毒物,裝在銅球之中,用掌心的溫度催動,就能源源不斷地放出毒煙——若非太后及時發現,今日水榭之中的這些人恐怕一個都逃不掉!”
蘇青鸞“嗚嗚”地叫著,拼命搖頭。
跪麻了腿的禮部尚書臉色大變:“淑嬪是反賊蘇翊的女兒,莫非是受了反賊的指使,來這裡謀害皇上的?”
陸離狠狠地攥了一下拳:“豈止謀害朕?她要把南越皇朝的根基一網打盡!”
蘇輕鳶閉目嘆道:“跪著的都起來吧。若是跪麻了腿,一會兒反賊打進來,可就連逃跑的本事都沒有了!”
群臣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戶部尚書等人大聲叫道:“太后不必這樣敲打我們,我們雖是文臣,也未必就比武將貪生怕死!”
蘇輕鳶笑了:“我何必敲打你們?歷來都是文臣治國、武將安邦,南越皇朝若是淪落到讓文臣正面迎上叛賊的地步,這天下就算保住了,又有何意義?”
陸離略一沉吟,朗聲道:“將來若真有同反賊正面迎上的那一日,朕希望在場諸位以天下萬民為重,莫作無謂之犧牲!”
兵部的一個官員霍然站了起來,一開口,聲若洪鐘:“皇上多慮了!有臣等在,那反賊還成不了氣候,在場的諸位大人也不會有到新王朝去保國安民的機會!”
這時蘇青鸞已被兩個小太監拖過來,重重地丟在了蘇輕鳶的面前。
蘇青鸞扯掉了嘴裡塞著的帕子,痛哭失聲:“姐姐,我帶來的是迷藥,不是劇毒啊!我不會害你的……我怎麼會害你……”
小路子抬起腳,重重地在她背上踩了一下:“太后一向疼你,你卻三番五次讓太后傷心,到了這個地步還要裝可憐?”
蘇輕鳶看著這個已經變得十分陌生的妹妹,澀然一笑:“巫族秘術之中的控魂之法,若非經過被控之人的同意,是不可能成功的。你甘願被念姑姑控制,甘願做她的傀儡到水榭來作亂,卻口口聲聲說沒有害我之心——青鸞,你自己相信嗎?”
蘇青鸞拼命搖頭,連眼淚都甩飛了出去:“不是的,我不想害姐姐的,我只是不甘心做姐姐的影子,不甘心在宮中做一個透明人……姐姐,你對我那麼好,我怎麼會害你!”
蘇輕鳶露出苦笑,一臉無奈:“青鸞,承認自己有惡意就那麼難嗎?你做了那麼多壞事,手上的人命都不知道有多少了,還不願意相信自己是壞人嗎?”
“我不是的!我不是壞人,我是迫不得已的!我只是嫉妒姐姐什麼都有,我只是想給自己爭取好一點的日子……我真的不是壞人……”蘇青鸞癱成一團,崩潰地大聲嚎啕起來。
陸離攥緊了拳頭,咬牙道:“今日,朕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她了。”
蘇輕鳶嘆了一口氣,提高了聲音:“先是假孕爭寵,然後是夥同妖人混淆視聽,同時又串通反賊意圖謀害皇帝和朝中重臣——件件都是死罪,青鸞,哀家也救不了你了!”
蘇青鸞的神情忽然冷了下來:“姐姐,我勸你做人最好留一線,否則可就連你自己的路都堵死了!我假孕是怎麼回事,你不會不知道……”
蘇輕鳶冷冷地看著她,壓低了聲音冷笑道:“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就算你現在說出真相,也沒有用了。”
蘇青鸞拼命地搖著頭,惶恐無措。
陸離咬牙道:“反賊蘇翊辜負皇恩,興兵作亂荼毒黎民,罪不容誅!其女蘇青鸞受其指使,妄圖以卑鄙手段動我南越根本——立斬!”
蘇青鸞聽他說完,早已嚇得沒了主張,只會拼命大叫:“姐姐救我!”
蘇輕鳶閉上眼睛,再不肯理會她的哀求。
幾個太監押著蘇青鸞到了水榭之外,交給了金甲衛將士。
剎那之間,血濺三尺。
士兵回來覆命,帶來一陣血腥之氣。
陸離咬牙道:“送給蘇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