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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這不由讓她有些惱火。

就好像自認為辦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她原本還在為自己最終添力顛覆了劉郅的江山更感覺到鬆了一口惡氣,猛地有一天卻有人告訴你,你其實一直在原地打轉,不過是徒勞掙扎,被人玩弄股掌之間罷了。那種感覺,叫人非常的……不爽。

謹姝依舊戴了幕蘺,昨日便說過,今日要出去轉轉。

一大早便有侍衛迎了出來,這次跟著保護謹姝的頭領是李偃親衛裡頭一個侍衛長,姓陸,單名一個仲,話非常少,眼神冷漠得可怕,但身手異常的好,早先也曾跟著李偃東征西討,位至中軍校尉,後來有次打仗不甚傷了眼,便再也沒上過戰場了,到現在似乎眼睛也不太好使,尤其一到晴天,幾乎全盲。

不過這些年倒練就了一雙極靈的耳朵,聽音辨形、辨位,從不出錯。

他帶了七八個人,這會兒已立在中庭,候著,驛站備了馬車,謹姝略微示意便鑽了進去,上車的時候,又掀簾叫人去吩咐鄭小娘子,叫她悶得慌也可出去轉轉,這幾日天不大好,不合宜趕路,在此地逗留幾日也好。

一個侍衛領命去了,過了會兒,又來了個侍衛,那侍衛身形高大,步履從容而堅定。

陸仲那張冷漠的臉上,頓時多了一層愕然,呆呆地瞧著那人一步一步走過來。

下意識要見禮,那人卻給了他一個嚴肅的眼神,他忙斂了神色,揣摩著他的意思,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的吩咐著,“起!”

旁的侍衛也都瞧了新來的這位一眼,但沒敢多看,觀察著陸仲的反應,也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謹姝在馬車裡坐著,稚櫟留下來照顧李偃了,漣兒陪她出來的,這會兒在她腳邊坐著。她向來沒什麼話,安靜地彷彿不存在似的。謹姝便難免出神想起了旁的事,一會兒想鄭鳴凰,一會兒想前一世,一會兒又想著這會兒在驛站的李偃。

思緒紛亂。

過了會兒,有人敲了下馬車小窗的窗柩,謹姝掀簾出去看,李偃正笑看著她,低聲說著,“孤親自扶車護送的人,你是獨一個。”

謹姝愕然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壓著聲音問他,“夫君怎麼來了?”

李偃抬手在她唇上壓了下,“噓”了聲,“裝作不認得我,別露餡兒了。”

謹姝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會兒,“夫君別鬧了,你那張臉,誰不認得。”

兩個人便這樣說了會兒話,馬車就到布料店門口了。

驛站早派了人過來守在門口,這條路都封了,免得衝撞。謹姝便這樣排場甚大地戴著幕蘺下了馬車,李偃親自為她放了腳踏,抬手扶她下馬車的時候,謹姝莫名想起她嫁於他的那日,他也是這樣立於馬車之下,那時謹姝內心其實是極為震動的。

她笑了笑,因著他叮囑叫她不要聲張,故而沒去握他的手,只把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腕上,彎腰走了下來。

李偃低頭的時候衝她笑了一下。

謹姝抿唇亦笑了,指尖在他手背上輕點了點。

李偃隨在她身後,瞧著她藏在幕蘺下隱隱綽綽的窈窕背影,輕“嘖”了聲。

他真是,著了她的道了。

就這麼個小動作,他竟從心底裡覺出幾分滿足和愉悅來。

第33章

楊八耳亦等在那裡了; 他今早早早便侯著了,昨日得到吩咐的時候,他便一直激動,激動得渾身發抖; 早上站到這裡的時候; 布料老闆一開門瞅見他精神抖擻地杵人門口傻笑,還嚇一哆嗦。

人生嘛,總是起起伏伏; 乍驚乍喜的。

上次錯過了江東王那股懊悔勁兒,到現在終於緩過來的。

其實上次他幫忙把那啞巴抓住,就得了李偃的賞賜; 只是李偃忙著往玉滄趕; 他也沒機會近前刷個臉。這回江東王的夫人,路過這裡特意點了他的名; 於他這樣的人,已是莫大的榮耀了。

說出去可以吹一整年的牛逼了。

楊八耳遠遠便看見一個小婦人,華衣嚴服,氣貌端莊,身上又透著股青澀勁兒; 那種交混在一起的獨特氣質,發酵成一種難以言喻的美麗,雖則隔著幕蘺都擋不住。

楊八耳一時看呆了; 雖然很快他便回過了神; 亦很快低了頭來掩飾自個兒的失態; 他還是很不好意思地尷尬一笑,微微後退半步,拜道:“小人楊八,見過夫人。”

他站在門口,謹姝方跨過門坎,她點了點頭,側頭打量了一下這位號稱耳聽八方無所不知的人,不禁抿了抿唇。

這樣的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