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越來越熱,隔了好久才睜開一隻眼皮伸著目光一寸一寸往裡探。
兩個小人兒,畫得惟妙惟肖,寥寥幾筆便栩栩如生,傳神異常,顛鸞倒鳳之姿,謹姝羞得無地自容,前世裡房事於她來說大多是折磨,箇中美妙,並不曾領略。
這夜裡,謹姝做了一夜的碎夢,夢裡香豔旖旎異常。
她似乎還夢到了大婚夜,燭光搖曳,李偃臥伏於側,須臾,他摸她的手,問怎如此涼?她縮了縮手,又被他反握住……
委實……不堪回首。
清晨稚櫟推了門,將帷幔掛起來,就看見謹姝衣衫微亂香霧雲鬢縮在床上出神的樣子,不由擔憂地問了句,“小娘子怎的了?臉怎麼這樣紅?”
謹姝拉了被子蒙了頭,好一會兒才甕聲甕氣地講,“沒,沒怎的。”
…
李麟當夜便修書一封,將葉家的情狀轉述了一遍,唯恐主公怪罪,只說諸事順利,只是需得兩日準備時間,不日小娘子便隨他啟程了。
信先交於了軍師,魏則看完後,眉頭微微蹙著,李麟自幼隨軍,於排兵佈陣領兵打仗之事上實乃天資過人,奈何人事不通,如今派去迎小夫人,他一直擔憂,恐他得罪主公岳丈一家,但主公卻執意要李麟前去。
魏則先前不解,後來倏忽反應過來,李麟不僅是主公帳下大將,更乃血親侄兒。
如此派去迎親,可見主公對這樁親事,應當是十分看中的。
只是他倒突然有了些許好奇,以主公脾性,竟是何時動心動情的?
…
三日後,家裡倉促備齊了嫁妝並一些必要事宜。
謹姝著玄色婚服,頭上戴著沉重的髮飾,還未及笄,而今便要挽發為髻,作婦人裝扮了。
今日送親起程。
家裡禮數一向足,雖則今次前去山南,並非婚期,待回到繁陽恐才能成親,但一切都還是照著婚嫁的禮數走的,故而今日謹姝著婚服。
臨行之時,族中皆出門而送,各自臉上都沒甚歡笑,謹姝也不禁心有慼慼然。
生逢亂世又有什麼法子呢,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
江東王要娶,她也只能嫁。
謹姝大拜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