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做出的唯一的反抗。

或許有可能她其實想再多活些許日子,為自己尚且年幼的女兒留存些許溫暖,但有時候人生便是如此,總是不能盡如人意。她只盼她為女兒鋪足的後路不要橫生枝節,如此便可護佑她這一世——至少是成年之前——的安穩。

只是活著成了奢求,此刻便是劉郅不殺她,而李偃也念在她助力他問鼎中原之功予以厚待,她也已經無福去享了——她纏綿病榻已久,而今已到了藥石罔顧的地步。

在這短暫的一生當中,她如浮萍漂泊無依的這短短二十餘載,她從前總是得過且過,渴求苟安,只近年才幡然醒悟,這亂世之中,寄求他人憐憫抑或是庇佑,便如同追求那鏡中花水中之月,只能得一時美夢罷了。

然後是長久的不可得的痛苦以及夢醒時的悲涼。久之甚至還要生出些自憐自哀之感,怨天命之不公。

如此倒不若放手一博,去求所願,得之,我之幸,不得,我之命,縱最後是同樣的結局,也是後者更酣暢淋漓些。

然而她醒悟太晚。

悔之晚矣。

劉郅還是來了棲蘭殿。

謹姝目光平淡地望著眼前這位曾以悍勇多謀聞於世的帝王。

她為在這最後一刻,他們能面對面相峙而感到一種天意如此的暢快。

劉郅望著她時那失望、震驚、乃至哀痛的眼神,讓她生出幾分報復般的快感來。

她揮退了抱月,拖著病體起身一步一步行到身著青色織金便服的劉郅面前,緩緩跪伏下去,面上卻不見了往日的低眉順從,那唇角甚則掛了幾分極淺的笑意,緩慢述道:“劉郅,這便是你的報應。全是你應得的。”

她的笑容裡夾雜了幾分憐憫,還有細微的譏諷。她不緊不慢地說著,仿似故意要叫他不痛快似的,“我等這一刻,已許久了。想必君上也猜到了些什麼。新安六年的那個正月,你失了兵符,確是我竊的。你曾懷疑於我,只是大約覺得我並無膽略去做這等事,故而最終放下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