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紛紛起了身子,即便這屋內無一人開口,也都知桂嬤嬤口中的“李大人”所織何人。
片刻之後,便見一位身穿瀦紅錦袍的男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雙鳳目微微上挑,端端貴氣內斂卻又張揚,一舉手一投足,便輕易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視線。
“平如祝老夫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他一開口,聲音更是清越非常,猶如那空谷清泉,引人嚮往。
誰都沒想到,原來這新上任的右副都御使竟是這般芝蘭玉樹之人,一時之間竟然都有些呆愣了。
趙老夫人看著眼前的男子也有些吃驚,但她到底經的多了,稍稍一瞬,也就回過了神來,“我這個老婆子倒是勞累李大人走一趟了,實在是罪過啊罪過。”
李裕往常最會哄長輩,無論是自家的昭儀大長公主,還是皇宮裡的那位,哪個不是對他疼愛有加,可面前這位趙老夫人,他沒心情,也沒那個必要來勉強自己哄她開心。
“老夫人說笑了,我與趙大人同朝為官,如今又都在知州的任上,便是不為了知州的百姓,為了咱們兩家的交好,平如這一趟也是非來不可的,您可不能往外趕我哦。”李裕面上雖不是太熱絡,可話說的漂亮,也讓人找不出錯來。
趙老夫人眨了眨眼,笑容更甚,“李大人說的是,咱們兩家往後可得多走動走動。”
眾人見了禮,此處女眷眾多,李裕雖已成了親,可還是多有不便,見他有離去之意,一旁的錢氏著急開了口,“不知今日李夫人為何沒過來?自從上次一別,我這心裡啊,就一直惦記著她,也不知那日李夫人可曾受傷……”
果然,她話音剛落,就見屋內眾人神色又變了變,這些日子雖然沒人再敢議論,可前些日子鬧得那般兇,現在誰人不知這新來的右副都御使夫人是個悍婦?本來因為立場不同,在座的人私底下也都看李裕的笑話,今日一睹李裕的俊顏之後,竟無法做到與之前一般,若有似無的,心中都隱隱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可惜之感。
李裕恍若不知她們心中所想,一臉如常,淡然開口,“內子近來身子有些不適,未免傳染給大家,便沒有過來,內子在我出門之前還特意囑咐我,一定要跟老夫人告個罪,等過些日子她病好了,一定會再登門拜訪您的。”
他這話說的相當客氣,一時之間趙老夫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私心裡不覺得李裕會說謊,畢竟今日非一般尋常的日子,便是這李夫人再不懂禮數,也斷不會在今日這般拿不出手。
“可瞧了大夫?”
李裕微微頷首,“老夫人放心,大夫說了,眼下季節交替,內子恐怕是有些水土不服,養上一些時日變好了。”
二人一來一回又寒暄了幾句,李裕便告了辭。今日來的人多,未免衝撞,男眷都在前院有趙長守和其兩個兒子在接待,因為李裕的身份,趙長守更是親自招呼他。
待李裕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趙老夫人便讓趙青青帶著今日過來的幾位年齡與之相仿的姑娘去外面玩去了,錢婉剛嫁人沒多久,她雖然要巴結錢氏和趙老夫人,可一直陪著她們坐在屋子裡說話也覺得憋悶的慌,便挽著趙青青的胳膊一同出去了。
趙府的後花園中有處花房,專門有人打理其中的奇花異草,這幾日花房中的素冠荷鼎恰好開了兩朵,要知道這素冠荷鼎乃蘭花之中蓮瓣蘭中的極品,一株便要價值連城,平日裡也需要精心的伺候,實乃罕見之物。一眾小姑娘在趙府下人的帶領人興奮的往花房走去,都想趁機一睹這素冠荷鼎的芳容。
錢婉在後面挽著趙青青,神情中有幾分著急,因著姑母的關係,她這些年進出趙府也比較頻繁,可再頻繁這裡也不是自己的家,這素冠荷鼎前兩日剛開了花,她今日過來也是第一次見,可不稀奇!
可無奈趙青青今日走的忒慢,整個人都有些魂不守舍的,眼看前面的人都拐彎進了花房,錢婉終於有些忍不住了,開口道,“青青,你這是在想什麼呢?咱們快些走趕上大家吧。”
趙青青自打之前起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這會兒冷不防兒被人喊了一句,還有些怔楞。
錢婉看她不說話,心中的那份小心又跑了出來,即便心裡也看不上這趙青青,可嘴上卻連忙又解釋道,“青青,你可是主人家,不能讓人挑了禮不是?”
這趙青青最是看重這些名聲,以往這一招可謂百試不爽。但這一次,錢婉失策了。
“急什麼?到的再早,這花該是誰的,還是誰的。”想起方才那張俊逸的面容,趙青青眸色一深,面上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