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富才抽出閒空南下。艱難地頂著呼嘯的颱風,終於趕到了廣州。不過,這位何二爺還是那麼地不安份,一來到,在何進喜嘴裡聽說了廣州城前兩個月發生地事情之後,立即就為何貴鳴起了不平。
“少來吧您吶!你還真當這巡撫是說當就當得上地?知道孫士毅弄個總督有多不容易麼?據訊息,北京城裡差點兒都吵翻了天,要不是阿桂先前失了招,惹得皇上有所不滿,又讓和中堂一派佔了理兒,這兩廣總督還真就有可能換成別人……”何貴正趴在書桌上對著一份兒圖紙仔細的揣摩,聞言忍不住笑道。
“那他孫士毅能跟你比啊?你是啥人?何貴!一身地本事呀!”何守富大聲說道。
“一身的本事?再本事也沒您何二爺實在不是?要不,二哥,我上個摺子給朝廷,把這布政使讓給你做得了,免得你整天光看著心焦。不過,你能不能做到巡撫,我可就管不著了。”何貴笑道。
“哼,要是真能讓,我還真就想坐坐你這位子試試!”何守富很是怒其不爭的瞪了何貴一眼,又接著說道:“既然你不在乎這官不官位的,那我這當哥的也懶得管,反正三品官也算是給咱老何家光宗耀祖了!……”
“不是三品,是二品。爹,三叔去年正碰上皇上登基五十年大慶,又升了一級,你忘啦?”何進喜插嘴說道。
“對對對,是二品,跟個巡撫也差不多!”何守富笑了笑,又突然繃起臉說道:“老三,你得給哥一個交待!”
“交待?什麼交待?”何貴有些傻愣地抬起頭,問道。
“你還裝?我說的是行商的事兒!”何守富猛得把臉湊到何貴面前,“說,為啥把這好事兒都讓給別人,就是不給咱自己人留點兒?要不是進喜兒給家裡說了一聲,咱都給矇在鼓裡呢!”
“切,我還當是什麼事兒。你還真是問這個來的?”何貴看了旁邊的何進喜一眼,聳聳肩,“當時家裡還有錢入行嗎?”
“咋沒錢了?別看南泥灣地方不小,咱一步步來也是花銷不大。如今,十萬八萬的二話不說也就能拿得出來,就算不夠用的,你不是還有嗎?”何守富說道。
“我也沒有了。”何貴搖了搖頭,掰著手指頭跟何守富算了起來:“
要人命的花紅怎麼著也得留著吧?萬一要是哪一天有給殺了來找我。我難道還能昧了人家這賣命錢?五萬兩銀子前幾天又花了出去,這一下子,十五萬兩就沒了。……還有小韻那丫頭,別看年紀不大,心野著呢。去年就開始跟你另一個小弟妹玉拉一起鼓搗什麼養蛇場,想弄什麼蛇油膏賣,我能不給錢?這僱蛇農跟買地皮地錢可是不少,還沒說那些蛇平時吃的東西呢,盡他媽是肉。還有。就是得給進喜留著一份兒,省得你這寶貝兒子哪一天突然犯了桃花運,想娶媳婦兒了,我這當叔的總不能連個聘金也出不了。那多寒酸,是不是?還有小海那小兔崽子留著一點兒,誰叫我是他唯一的姐夫來著?對了,不說我都快忘了。那小子現在在陝西幹得怎麼樣?”
“不錯,你那小舅子蠻不賴!我跟進寶在南泥灣開荒,他就跟大哥管朝邑的事情,挺有一套的。”何守富捏捏鼻子。沒了埋怨。平時沒注意,現在才發現何貴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尷尬。人家可是連他兒子的親事都想著呢!
“可這行商地事兒。一本萬利呀。只要暫時投進去。用不了多久就有的賺了!”何進喜還是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你這渾球少給我攪和。讓你去勘測地形。以後也好討個出身,你倒好。半路就往回跑。辦事有頭沒尾的,還給家裡告狀,沒揍你就不賴了。還敢再多說話?以為當著你爹的面我就不敢收拾你了是不是?”何貴罵道。
“切,光知道說……”何進喜縮了縮脖子,何貴好幾次都說要揍他,還真沒有哪一次付諸過行動。
“老三,你這看什麼呢?”看著何貴又向何進喜瞪起了眼睛,真要揍地模樣,何守富急忙岔開話題,指著書桌上那張圖紙問道。
“喂喂,別亂摸!”何貴趕緊撥開何守富的手,“這可是我花重金才弄來的水力紡紗機圖紙。值老鼻子錢了……”
“水力紡紗機?……用水力紡紗的?”何守富看到何貴這麼緊張地模樣,也變得有些小心起來。
“對。這東西可以省去大量的人力,可以大規模紡紗……好東西啊。”何貴答道。
“能大規模紡紗?……你用過?”如果只是個普通的地主老財,聽到這些或許就輕輕放過去了,可是,何守富偏偏開過染坊,對紡織的事情真就知道一些。所以,聽到何貴地話之後,他立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