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攀了拐彎兒親,只是沒獲得承認而已。
“別叫我三叔,我沒你這不務正業的侄子!”何貴瞪著眼睛瞧了瞧何進吉身後站著的兩個人。又接著罵道:“楊先生教你容易麼?人家可是答應過老太爺要把你教成舉人的。現在你拍拍屁股溜北京來,不是讓人家呆在朝邑乾瞪眼?你怎麼當學生的?”
“好啦好啦。老三,先別發脾氣……進吉已經考中舉人了!”何守富插嘴笑道。
“考中舉人又……啥?”何貴的話戛然而止,愣怔了一下之後才轉過頭來再次把目光對準何進吉,語氣裡面有點兒不相信。“你中舉了?”
“嗯!”何進吉以前就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現在也還是那麼老實,站在那兒規規矩矩的應了一聲。
“啥……啥時候地事兒?”太快了點兒吧?這才幾年,當初楊紳那老頭不是說要十年功夫的嗎?
“回三老爺,吉少爺是今年九月考中地舉人,入京也是為了等著過年之後參加春闈!”何進吉身後站著的一個長隨模樣的傢伙站出來向何貴躬身說道。
“春闈?這麼快?……”何貴失笑地搖了搖頭。終於點頭示意何進吉坐下。“有把握嗎?”
“還行吧。老師說的。中不中進士,本事倒在其次。主要還是要看運氣!”何進吉小心答道。
“呵呵,這老傢伙!倒是說得實在!”何貴搖搖頭,乾笑了兩聲。
“三……三叔!”
“嗯?幹嘛?”聽著何進吉有些懦懦地聲音,何貴又開口問道。
“我,我給您介紹一位朋友!”何進吉好像是有些怕何貴,也不敢抬頭跟何貴對視,只是站起來把一直站在他身後那個穿著藍羽緞棉袍的中年人給讓了出來,“三叔,這位是郝大人,曾經做過一任典史!我這一路上還是多虧了他照顧!”
“小的郝晉方見過何大人,大人金安!”聽到何進吉的話,那中年人立即上前兩步,還沒等何貴反應過來,“撲通”一聲,居然就那麼跪下了!
其實,打何進吉一進屋何貴就注意到他身後的這兩個人了。那個長隨打扮的傢伙一進屋就四處亂瞄,雖然只是偷偷地,顯得有點兒賊氣,卻也沒能逃過何貴地目光。而這個姓郝地自打進屋就沒直起過腰來,吃飯的時候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比女人還女人,而且每吃一口還都要悄悄朝何貴這邊看上一眼,臉上更是一直都帶著笑容,哪怕何貴根本就沒跟他說話,也依舊如此。不過,雖然觀感不佳,何貴卻還真是沒想到,何進吉一開口介紹完,這傢伙立刻就給他來了這麼一個大禮!
“郝大人快快請起,我可受不起你這大禮!”
當官也有兩年多了,何貴從來沒有被人跪過,除了在乾清宮那一回,他也沒給別人跪過。晉方這麼一下子,還真把他給小小地嚇了一跳。
“大人身為戶部郎中,位高爵顯,
此等禮節,本是應當,應當的……”何貴伸手攙扶,是不理,居然又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重新站起來。
“我算什麼位高爵顯?芝麻粒的官兒罷了,郝大人你這禮可過了!”
看著郝晉方腦門上的那點兒青紫,何貴竟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雖說對這傢伙的行為感到有些瞧不起,可他卻也拉不下臉來說幾句教訓的話,畢竟,人家剛給他磕過頭!還是響頭!
“三叔,郝大人他……”
“我明白!這個,都是遠道而來的,小韻,先帶你吉少爺到廂房休息休息!小海……小海呢?”何貴也不理會何進吉,徑自對著屋外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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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在,老爺,有什麼吩咐?”聽到招呼,師小海從外面一溜煙兒地跑了進來。
“去把郝大人還有這個……”
“小的賀根兒!”何進吉那長隨連忙躬身說道。
“噢,賀根兒!”何貴稍點了一下頭。又朝師小海說道:“你把郝大人跟賀根兒帶去前院,安排兩間屋子,這個天有點兒冷。你就再給他們抱四床被子……”
“是!”師小海應了一聲,朝那郝晉方跟賀根兒兩人勾了勾手,也不說話,徑自就帶著往外走!郝晉方跟賀根兒見這架勢,知道也不能多留,只得跟了出去。不過,那晉方臨走,還沒忘了再三向何貴鞠躬。
……
“進吉他搞什麼鬼?那郝晉方是什麼來路?還有那個賀根兒又是哪來的?咱邑莊沒這號人吧?我以前沒見過!”人都走了,何貴搖著腦袋。逮著何守富語似連珠地問道。
“嘿嘿,還有什麼來路?跑官來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