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裡人,我也受不了呀,你說是不是?”何貴訴苦道。孫士毅掌了刑部,這在大清朝是一個肥缺。而他之所以來,就是希望藉助孫士毅刑部的力量把那個烏三娘找出來。以前,烏三娘使地是雙刀他還不怕,畢竟就算功夫再高。也擋不住數十成百的護衛。可現在不一樣了。柴如桂跟高六庚那兩個白痴加笨蛋把這娘們兒的功夫廢了,自以為是豪俠作風。可結果呢?人家現在會使炸藥了,而且一使就是一車……這要是再往後,備不住哪天就搞出手榴彈來!那可就真是要了命了!
“可你給的期限也太緊了。你知道我手裡現在有多少個案子?這還只是其次,關鍵是現在各地都有工人鬧事!”聽到何貴訴苦,孫士毅也換上了一臉的苦瓜相,又順手抽出幾份兒卷宗。挨個的擺到了何貴面前:“這是湖北、安徽。還有山東報上來的!今年一年,這三個省就有十幾個廠子剋扣工人工錢,壓榨地工人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累死了好多,還有的偷偷買賣人口,尤其是小孩兒!此外,還有個別的廠主欺負那些女工,結果,不是被人燒了貨倉。就是被人把廠子給砸了,還有個廠主直接就被打死了。最嚴重地,就像是剛剛說的蘇州紡織廠鬧亂子一樣,一群娘們兒發起了火,成群結隊的上街鬧。她們都是女人。又人多勢眾。那些官差愣是一個個縮手縮腳的不敢動手,最後官府都被堵了!……綠營兵的將領又不願意出兵。說是怕被人說欺負女人。你說說,這女人發起瘋來,怎麼就那麼厲害?”
“廢話!一個女人或許沒多大本事,可一群女人聚到一起,就一定會變成一群母老虎!一群母老虎呆在那兒,那些人居然還敢招惹,不是自找死路麼?何況她們身後肯定還跟著一群男的!”何貴哂笑道。
“就是這個才麻煩。女子上街堵壓官府,不動手吧,丟臉!出兵彈壓吧,又拉不下臉來,萬一那些女人身後的男人也忍不住鬧起來,肯定就是一次更大地亂子。此外,婦人上街,那些讀書人不知道怎麼搞地,居然也分成兩派打起了嘴仗。有的說其拋頭露面是不守婦道,有的卻認為女子不顧顏面聚眾上街,肯定是被逼無奈,所以,廠主有罪,官府有過。可不管怎麼說,如果硬來,肯定落個欺負婦孺的名頭,這名聲也就毀了,還不見得能得到什麼功勞。讓人左右為難啊!”孫士毅搖頭嘆道。
“那您老人家是什麼意思?”何貴笑問道。
“已經上稟了軍機處,到現在都七天了,還沒回執呢!”孫士毅苦笑道。
“那朝裡總該有些議論吧?”何貴又饒有興趣地問道。
“當然有。有的說還是得鎮壓下去,有的說要停辦紡織廠,可這些議論又有什麼用?和中堂一句:誰有本事誰去平了這事兒。滿朝文武立碼就如猢猻散!”孫士毅攤開雙手,一副無奈相。
“就沒人有辦法?”何貴奇道。
“要是有辦法我還用得著這麼犯愁?兵部說這不干他們的事兒,所有的案卷都壓在刑部!軍機處又沒有回執,地方上的官員又一個個急得要死。有點膽量地倒是派人抓了幾個帶頭兒的,卻不敢輕易開審,說是外面大堂外面隨時隨地都堵著一大群女人,聽說有些女人還是那些官差的七大姑八大姨之類。而且,薩載為什麼著急?因為除了那些女人,還有一大群讀書人也在後面跟著。這些人殺不能殺,打不能打,他能不急嗎?……各地都問該怎麼辦,可我又怎麼知道?”孫士毅越說越傷心,說到最後,眼淚都快流下來了。誰又能想得到,做為大清開國一百多年以來頭一個被一群女人逼到如此境地的刑部尚書所承受的壓力?他好恨,恨那些當官地、領兵地幹嘛不大開殺戒?殺了不就了事兒了嗎?雖說面對的只是一群女人,不管是殺還是抓,史書或者地方誌之類地書上都有可能留下什麼“女工聚眾鬧事,某某沉著指揮,抓婦人若干,殺女人多少”這類話語,肯定丟人丟上十八代,可殺了抓了,不就沒他什麼事兒了嗎?
“那你幹嘛不向皇上請求制訂一部律法?”何貴問道。
“律法?”
“就是啊。這些年,咱大清的新事物太多。就拿這紡織廠來說吧,聽說全國已經有大大小小上千家。這裡面有正當營生的,有坑害工人的,有投機倒把的,可《大清律》裡並沒有明文的規定該怎麼辦。所以,就被那些廠主鑽了空子。比如這一次,那些女工鬧事兒,估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些廠主壓榨的太過厲害。所以,不如就定一個法規,規定各種廠子的工人的工錢的購買力應該相當於多少,至少不能少於多少等等!這樣,工人的生活有了保障,自然就不會隨意地鬧事了!”何貴說道。
“這恐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