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愣發呆發神經,然後再緩緩地回過神兒來!
“你果然是好深的心機!”良久,和終於帶著一頭豆大的汗珠清醒了過來。不過他卻沒有再看何貴,只是低著頭看著地面:“我一直當你是員干將,以為你能給我漲臉面,可是沒想到,他卻一直在偷偷地算計著我!……我早就應該知道,你不是那種甘於人下之人!”
“中堂,你錯了!”何貴的嘴角翹了翹,“我如果想要算計你,就不會在今天說這些話。我還會再等幾年……”
“等幾年?皇上明年就要退位了。人人都在瞄著我。打算在皇太子面前給我一計狠的。好顯擺顯擺自己。你何大人這麼精明的人居然還要再等幾年?”和冷笑了起來,話中滿是憤懣。
“皇上在位六十年了。”何貴的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中堂大人您掌了十多年的大權就已經這麼捨不得,皇上又會捨得嗎?就算退位為太上皇又怎麼樣?滿朝文武都是他老人家的臣子,只要他自己不放權,新皇就只是傀儡!所以,在皇上百年之前,中堂您依舊是朝中第一人!”
“說地好。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連皇上跟皇太子也算計進去了,真是了不起!”和又冷笑道。
“中堂。樹大招風。不要以為我是來威脅你或者算計你的。真要那樣的話,我給你說這麼多幹什麼?偷偷放個謠言就能讓你生不如死!而且,就算我現在是南洋總督,許多事情不還得依賴您嗎?所以,您不用這麼敵視我!”何貴微笑著說道。
“不錯,如果只是些普通的事情。確實如你所說。可是,九萬萬啊,你會不貪心?誰知道你是不是欲擒故縱?或者是想來套我的話?”和冷哼道。
“我沒必要做這些多餘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訴你,中堂,你的仕途,頂點在皇上,落點也在皇上。皇上百年之期。就是你的死期!”何貴說道。
“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想提醒您一聲:如果不想家破人亡,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過,您這些年所貪墨的家財已經決定了您在朝中不會有任何的退路,所以,這條後路,只能是一條逃命地路!”何貴又鄭重地說道。
“呵呵……不錯!”和一陣冷笑,又戲謔地盯著何貴問道:“你是不是接著又要說,我這條逃命的路,最好是選在南洋。也就是如今你管著的那片地方?”
“那裡確實是一個最好的逃生之路。不過,這終究還是得由您自己決定!”何貴對和的懷疑視而不見:“而且。大清的船隻如今在南洋並不多。想要在那裡逃生,駕著一條大清船實在是太過明顯,想不被人發現實在是太難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出錢買路,對不對?比如說,把你嘴裡地那九萬萬兩留下一半兒,或者是全部,以此買通沿途的所有關卡!”和笑了,看向何貴的眼神愈發怪異。
“沒必要!”
“你裝什麼蒜?你來我這兒,說這麼一大通,還不就是為了那些錢?”和大聲問道。
“你的錢我不在乎。我也不缺錢!我要的。是你必須在皇上還在的這幾年,勸說他老人家大肆開闢海上航路,准許各色船隻進行海運……只有進行海運的船多了,你逃走地時候才不會引人注意。只有進行海運的船多了,稅收才會源源不斷;只有稅收多了。朝廷的手頭足了。老百姓才會有點兒活路!而這一切,我做不到。所以,只有靠你…………和和中堂!這也是你可以為自己這些年的聚斂之行贖罪的一條路。”何貴一臉正色地說道。
“你這些話我一句也不信……”和冷冷地說道。
“不信也沒用。除非你想家故人亡,除非你想讓你和家一脈就此斷絕!中堂,別以為你兒子娶了個公主就了不得,皇上百年之後,九萬萬兩白銀的價錢絕對可以讓新皇無視於自己的這個妹妹,也可以讓滿天下的人對你們和家喊打喊殺,除非……你跑了!”何貴盯著和的雙眼,一眨不眨地說道。乾隆死後,嘉慶雖然處死了和,但和的兒子卻基本沒有什麼事兒。而且,就連他地那些死黨也頂多就是被罷了官,根本就沒有幾個處死的。畢竟,當時天下貪風日熾,和在位十多年,牽聯的也很廣,所以,為了穩定局勢,嘉慶沒有大開殺戒,當然,嘉慶也沒有那個大肆整頓朝局的膽魄。可是,和並不知道這個結局。家人。尤其是視為香火傳承的兒子的生死,對他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
“沒錯,如果我不想死,就只有跑。可是,逃到南洋就逃得走嗎?就算你這南洋總督肯放我一馬,廣東水師呢?福建水師呢?南洋的那些洋夷呢?他們會放了我這條大魚?”和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