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疾馳不成!就是追上,俺們剩不多人馬。無復陣型,怎麼和勒子打?”
韓世忠回頭,怒喝道:韃子子就是天兵天將?如此疾馳,他們也和俺們一般!今夜就是一場亂戰,勇者勝出”。
“可俺們就是追不到他們前頭,怎麼辦?”
“緊緊釘著,在最後的時候,俺有法子!”
“鞋子連連出火箭。在召喚他們的遊兵向這裡靠攏。要是來了,怎生應對?”
“嶽鵬舉就是死人?他要攔不住鞋子的後隊,他也不配在古北口死守了那麼久!各人有各人的責任,俺們的責任,就是釘死這隊從堡中竄出的韃子,攔在蕭宣贊和他們之間!”
最後一句說完,韓世忠已經不再回頭,只是專心策馬疾馳。陳義喊了幾句話,稍稍放鬆了夾著馬腹的雙腿,牛皋已經眼看著衝在了他的前頭。陳義落後韓世忠也就罷了。潑韓五弓馬精熟,在西軍當中都是數一數二的,落後牛皋這幾個月前還是河北敢戰士的泥腿子,可讓陳義激起了好勝之心。
他猛的策馬,趕了上去,一咬牙齒:“管他孃的,拼了就是!反正勝負就在今夜”跟著這位蕭宣贊打仗,每一役經歷都是平生未見。當真痛快”。
夜色當中,當空而望。張家堡寨火焰熊熊,直燒天際。三面長圍前死屍累累,哭喊連天。不論是張家新附軍還是奚王霞末的降軍,都已經潰散。更有大隊騎兵,分成數股。不管所在什麼位置,都在拼命的朝著一個方向疾馳。馬蹄聲如雷轟響,在被火光映照得已經成了血紅色的天幕下,此情此景,足以讓身臨其中的每個人,都感到熱血飛騰!
羽箭如雨,在空中交錯而過。圓陣前面正當著羽箭襲來方向的十幾名士卒,哼也不哼一聲的就倒在地上。後面士卒舟前,佔了他們空出來的位置,其他人趕緊就將死者傷者。拖進了圓陣當中。
圓陣裡面,保護著近百名還有步弓撒袋的弓弩手,他們也同時向外拋射了一輪箭雨。
外面圍攻的人馬,完顏設合馬倒也沒有恃勇強衝這個看起來還算堅實的圓陣。而是將堡寨當中的步卒拉了上來。從正面逼近,女真騎士全都下馬,跟在他們後面,張弓步射。
先用步射摧垮圓陣佇列,然後再上馬衝擊,這是騎軍對步軍結陣抗擊的標準戰法之一!
雙方如此距離的對射,頓時就給雙方都造成了慘重傷亡。蕭言麾下步卒是事起倉促,甲冑不全,而那些新附軍步卒根本談不上什麼甲冑。硝過的皮子在身上裹上幾層就算防護了。
蕭言所在的圓陣不用說,倒下一片。而排成一個大致上接近長方形的最簡單的陣型緩步向圓陣逼近的新附軍佇列當中,前排也如雷擊一般扭動著倒下一片,哭爹喊娘之聲震天響起。
前面,恿露出的新附軍步卒看著圓陣依然平端的長矛鋒尖,有的放下兵刃掉頭就跑。在佇列當中督陣的女真甲士就毫不留情的一刀砍下頭顱,朵下來的,都堆疊在陣後。血淋淋的頭顱疊到一定高度,這些新附軍也就不敢再回頭朝後看了,只是閉著眼睛朝前,將雙方距離緩緩拉近。
蕭言所立營盤,早就已經殘破,到處都是屍和丟棄的兵刃軍資,書迷們還喜歡看:。塞櫥上,帳幕間,不少地方都已經火起,將戰場照得通透。僥倖未死的潰兵們,都加入圓陣的,都已經加了進去。剩下的就做為遊兵。散在兩翼或躲在陣後。
這個時候,慌亂的軍心已經穩定下來,蕭言死了,他們這些被蕭言收編的降軍逃到哪裡去?難道繼續在這亂世,做一流民?而蕭言可許給了他們將來的平安富貴!不過雖然軍心稍稍穩定,潰兵也收攏了,剛才女真甲士踏營,短短時間,連傷亡帶逃散,蕭言這裡剩下人馬,連五百都不足了!
只要堅持一段時間,蕭宣贊還是擁有優勢兵力的,援軍定然會趕到!
雙方仍然近乎沉默的在對射著。戰場上只能聽見不斷的箭鏃入肉的聲音。還有抑制不住的一聲聲慘叫。蕭言這裡在用人命換時間,而對面在戰列當中拼命步射的女真甲士也漸漸開始焦躁,這些新附軍死,多少他們都不會心疼,但是留給他們的時間委實不多!
這些女真甲士一面步射麼一面不住回頭看著站在後面的完顏設合馬和董大郎,他們和七八名女真親衛守著馬樁。對面圓陣雖然一層層的被削薄,但是就是不潰散,到底什麼時候,才上馬衝擊?完顏設合馬卻只是兩眼通紅。看著戰場,看著那面獵獵飄揚的蕭言大旗,看著對面圓陣士卒一排排的倒下。但是總有人補上位置。
遠處張家堡寨燃燒起來的火光,更像毒蛇一般啃噬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