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她當然記得,那時她為了能遇到他,費盡了心思。
“當時你對我說:‘難道因為你曾經經歷過什麼,就永遠失去了幸福的權利嗎?既然是曾經,就讓它過去,如果沉浸在過去的事情中,不能抬起頭來,就看不到身邊的美景,抓不住手邊的幸福。蕭正平,不要因為過去,就放棄了未來。’新蘭,你說的話我從來都沒忘記,你鼓勵我抬起頭來,新蘭,如今,我希望你也能抬起頭來,不要放棄未來,不要放棄我。”
顧新蘭呆呆地看著蕭正平,這是她說過的話,她當然記得,他們兩個相處的點點滴滴她都記得,只是沒想到他也記得這麼清楚。
蕭正平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新蘭,不要放棄我,求你。”
“可是,我已經……不再是清白之身了,如何配得上——”顧新蘭喃喃地說道。
“新蘭,我還沒有跟你說過我的事吧。”蕭正平打斷她,他的眸光深遠,“我十二歲那年,父王的壽宴邀請了很多人,我們兄妹三人要當眾進獻壽禮。蕭夢芝送的是一塊稀有的硯臺,蕭玉榮獻上了黃金的馬鞍,他們想送什麼,自然有王妃給他們去買。我沒有銀子,也沒有人去給我置辦這樣值錢的壽禮。”
顧新蘭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他,“那,難道你就空手去了?”眾目睽睽之下,他一定很尷尬吧。
“那年,先生說我的畫小有所成,於是我親手畫了一幅雨潤青山圖,獻給了父王。”
“那樣也不錯啊,雖然沒有黃金馬鞍值錢,但是也是你真摯的心意,你的父王應該高興才是。”
蕭正平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沒錯,他很高興,太高興了。來賓都紛紛捧場,說我畫得很好,他當時喝了酒,很是得意,說三個孩子中,他最喜歡我的人品才學,要是我是世子的話,他就真的沒什麼遺憾了,可惜,蕭玉榮雖然不堪,卻是王妃所生,正統嫡出,名正言順的世子。”
顧新蘭有些無語,“他怎麼在眾人面前說這樣的話,這不是把你放在火上烤嗎?”
“沒錯。在這之前,蕭玉榮雖然也欺負我,但都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從那之後,他們就變本加厲了。”他頓了一下,表情有些扭曲,“過了幾天,蕭玉榮和蕭夢芝把我騙到府裡一處偏僻廢棄的院子,將我鎖在了屋裡,那屋裡還有府裡的一個高大健壯的馬伕。”
顧新蘭有些疑惑,要是嚇小孩子的話,不是應該讓他一個人在那屋裡過一晚上嗎,為什麼還要留個人給他作伴?
蕭正平的臉色變得異常冰冷,“他們提前給那個馬伕餵了大量的春|藥。”
“什麼?!他們怎麼敢?!”她氣得臉都漲紅了,眼中迸發出憤怒的火焰,“人渣,這些人渣!你還那麼小,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你!這些人小小年紀就如此惡毒,應該統統下地獄去!”
提起這段不堪的過往,蕭正平本是痛苦憤恨的,即便那馬伕第二日就被處死了,對他來說什麼安慰作用都沒有。但是看到她如此得憤怒,心中的傷痕竟然奇蹟般地癒合了,從沒有人這樣地在意自己,這樣為自己的經歷不平。
“所以,新蘭,”他緊緊地抱住她,“我聽了你的鼓勵,好不容易抬起頭來,這次,是我連累了你,但是求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不,跟你沒關係,是我和蕭夢芝之間的仇怨。”
“跟我有關係。”蕭正平的聲音悶悶的,“我們見面這麼多次,他們肯定是察覺到了。你是兵部尚書家的嫡女,他們生怕你嫁給我之後,會增長我的勢力,對蕭玉榮形成威脅,所以才對你動手的。不光是蕭夢芝和蕭玉榮,恐怕連王妃都有參與。新蘭,對不起。”
顧新蘭倚在他的懷中,他們兩個都受了這樣的磨難,她突然不想離開這個懷抱了,就讓他們這兩個可憐人相互溫暖好了。
她沉默地靠了一會兒,抬起頭,堅定地說道:“正平,他們害了你,又害了我,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蕭正平大喜,她這話的意思顯然是不會離開自己了,“好,新蘭,這次我也不打算放過他們的。”
樓下,宋逸成暗暗舒了一口氣,低聲在唐若瑾耳邊說道:“好了,風平浪靜了。”
唐若瑾大驚,伸手去掐他的胳膊,“你!誰讓你偷聽的?”她把這兩人安排到畫舫是為了有個安靜的談話環境,可不是為了偷聽方便,這是人家的隱私,他怎麼都給聽了?
宋逸成委屈地看著她,他自幼習武,耳力也是經過鍛鍊的,他並不是故意凝神去聽,只是自然而然地就聽到了。不過,蕭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