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不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但是卻一直沉穩有度,不驚不乍,在沈家後宅中絕對是個有主意的。饒是淡定如斯的她,看到成色這麼純的鐲子還是吃了一驚,感慨道,“真真是西京貴人多,隨便一個小禮物就讓你咂舌,這鐲子不知道能讓一般百姓家吃多少年了。”隨即,她拿著絲綢將那鐲子細細擦拭又擦拭,並替沈珍珍收好,淡笑道,“若是能與安城公主一起,那不是皇宮的人就是她婆家的人。都是富貴權勢之人,咱們珍姐倒是個有福氣的。”
沈珍珍搖了搖頭道,“那老婆婆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彷彿在看別人。要說我這眼睛就最最像姨娘了,是姨娘有福氣才對,莫非姨娘家與這貴婦人又淵源?”
蘇姨娘拍了拍沈珍珍的頭,笑道,“傻孩子,姨娘哪裡能跟貴人有什麼淵源。姨娘自小就生在隴西,長在隴西,一直到被賣進李府,都是伺候別人的命。”
沈珍珍捶了捶蘇姨娘的肩膀道,“那姨娘自打進了阿孃家,後來可還跟家人有聯絡嗎?”
蘇姨娘聽到以前的家人,表情忽然冷若冰霜,但是看著沈珍珍,又露出了笑容道,“哪裡有聯絡,過去的事不提也罷,說出來都是傷心事,你還小,姨娘也不說那些往事汙了你的耳朵。姨娘最感謝的人就是夫人,她救我於危難,那個時候我就發誓一輩子報答夫人。自從跟了夫人,姨娘的日子過的也越發的舒心了,現在你也要嫁人了,那陳郎君又是個如此好的,姨娘這輩子真真是圓滿了。過去曾經內心所有的不甘和傷心早都散了,不想了。”
這是蘇姨娘第一次對沈珍珍說起舊事,沈珍珍明顯感覺到蘇姨娘的童年應該過得十分不好,否則不會連提都不想提,臉色都變了。作為蘇姨娘的親生女兒,沈珍珍覺得很心疼,只得輕輕摟住蘇姨娘的肩膀道,“以後珍珍也孝敬姨娘。”
沈姨娘點了點頭,又忽然自嘲笑道,“說起眼睛,我的眼睛是既不像我父親,也不像我母親。不知是像了誰。”
那邊沈珍珍跟蘇姨娘是說了這個說那個。這邊,回到家的陳益和也對父親說起了郊遊遇到貴婦人一事。陳克松摸了摸鬍鬚道,“那婦人必然就是長公主無疑。” 陳益和差異道,“長公主?”
陳克松道,“長公主和先帝乃是一母同胞,一出生就被封為長公主,受盡寵愛,後又嫁入琅琊王氏嫡子為正妻,聽說是頗有手段和智慧的婦人。這幾年世家雖然漸漸沒落,但是王家還是幾大世家之首,實力不可小覷。聽說長公主時不時進京,也是為了兒孫謀個好缺。”
陳益和一聽那貴婦人是長公主吃了一驚,原本以為是安城公主的婆家人,若是長公主贈鐲子給沈珍珍,此事卻又說不通,他無論如何不能將長公主與沈珍珍聯絡起來,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想著大概是沈珍珍美麗天真倒真入了長公主的眼。
長公主自從香積寺回到王氏在京城的宅子,就一直心神不寧,沈珍珍的雙眼就在她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她叫來自己身邊的陪嫁董大娘,吩咐道,“去找人給我查那沈家娘子,就是與長興侯庶長子定親的那位小娘子,父母姓啥名誰,家住哪裡都給我查得清清楚楚。”
董大娘那日並沒有跟去香積寺,心中不免奇怪非常,只得問道,“公主,您這是?”
長公主大手一揮,“先去查,若是有甚眉目再說,這麼多年找了這麼久,我早已經不抱希望了,如今也只是不甘心罷了。”
董大娘一直跟著長公主,幾十年風風雨雨都過來了,情分自然不一般,這一聽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也激動道,“莫非,莫非是小娘子有了訊息?”
長公主搖了搖頭道,”當年囡囡不過在襁褓裡幾個月,就被那賤人偷出去賣了,唯一能認的就是她胳膊上新月如鉤般的胎記。還有就是那雙眼睛!我還記得那時看見她,她那雙眼睛跟駙馬的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長公主一邊說著一邊覺得心痛難忍,這個苦命的孩子不知道還活著否,若是活著也是而立之年的婦人了。不知道她有生之年能不能找回自己的女兒,即便長公主是個再有權勢金錢的婦人,也不過是個沒了女兒的母親。
自從婚事都在了七月二十一,陳益和每日都在煎熬的等待中度過。而沈珍珍也在四月的時候由小女孩擁有了成為女人的標誌,她的初潮不期而至,可叫她措手不及,蘇姨娘笑著看看不知所措的女兒笑道,“我們珍姐這回是真真正正長大了。”來了初潮,以為著沈珍珍可以為陳家開枝散葉,生兒育女了,蘇姨娘越想欣慰,卻不知道此刻的沈珍珍墊著布袋子,內心一個勁兒在呼喊著姨媽用品,眼淚直流。
待沈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