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命人去檢視。下人看見了陳益和腰間的腰牌,取過去給主人過目。
這位二公子畢竟是做家族生意的,多少知道別國的商戶,一看腰牌認出是莎車的標誌,但是具體哪家卻不確定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陳益和就這樣被帶回了精絕國。
陳益和醒來時,發現自己被裹成了粽子,身邊還圍繞著一群綠眸的胡人,一時之間有些怔忡,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沒死,倒是身上的陣陣灼痛感讓他有了真實感,不得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感慨活著真好。
在陳益和身邊伺候的人看見這位郎君醒了,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也有人跑出去叫主人來看,伊頓術聽見下人來報,便來檢視一番。
此前因為是黑夜,陳益和又是昏迷的狀態,伊頓術並沒有細看,今天一看,好一個俊俏郎君,既有胡人的輪廓,又帶著漢人的細膩,眼眸雖然不是綠色,卻帶著琥珀一樣的光澤,伊頓術的阿爸曾經說過,心靈純淨的人才會有一雙乾淨漂亮的眼睛,眼前的這位就是這樣,乍一看就能讓人心生好感。
伊頓術常年往來西京和精絕,因此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原話,開口便開門見山地問了陳益和的來歷。鑑於西域的局勢並不明朗,陳益和謹小慎微,並沒有道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簡單地回答,自己叫陳三,是從西京而來,本意是與朋友一起想做一些小生意,身上的腰牌是機緣巧合從這個莎車商隊當年在西京時得到的,因此,自己的目的地是莎車,沒想到來時遇到了強盜,受了傷,自己與同伴分散逃開,竟然在馬上昏過去。
伊頓術看陳益和說得臉不紅心不跳,雖然心中有所懷疑,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何況現在是太平盛世,也沒有戰爭,因此倒不用特別防備,只要不是心懷不軌的賊人就好。西域人生來熱情好客,藉此機會多認識一個朋友,也是一件美事。
伊頓術點了點頭,看著陳益和滿身的紗布,也不得不感慨此子是福大命大,若是沒有遇見商隊,恐怕就真的要命隕在沙漠裡了。只是陳益和目前的傷勢不輕,不宜出行,因此去莎車的事情還是得緩緩,伊頓術思考了一會兒道,“只是你目前的傷勢,恐怕近日還是不能去往莎車國的。
陳益和心中也是疑慮重重,不管怎麼說自己被眼前人所救,但自己對救命恩人一無所知,只得問道,“敢問救命恩人姓名?現在又是在哪裡?”
伊頓術微笑道,“這裡是西域的精絕國,我叫伊頓術,以後可以叫我尹術,這是我給自己起的漢名,概因我也是要時常去西京賣精絕出產的寶石和羊毛製品。”
陳益和這才知道自己是被精絕的商隊所救,看來距離莎車還有一段距離的,莎車在精絕的西北方位。來前,陳益和時常拿出西域三十六國的地圖細細研究,因此西域諸國的方位早已經被他銘記於心。可是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的確不適合騎馬。
伊頓術拍了拍陳益和的肩膀道,“莎車距離精絕不過兩日的路,雖然不遠,但是你現在的傷勢不適合騎馬。既然我救了你,便救人救到底,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傷吧,你的馬匹也被牽回來了,等你的傷勢好了,便可以出發去莎車。”
二人在房內說著說著,傳來少女清脆的笑聲,只見一個胡人少女跑了進來,白皙的面板在陽光下看著瑩白如雪,棕色的頭髮被高高豎起,腦門上帶著一個墜子,綠色的眼眸一笑彎彎的,身材高挑,腰肢纖細,一身大紅色的勒腰紗裙,整個人看著美豔不可方物。
伊頓看著微笑的少女,搖了搖頭道,“莎娜,你怎麼來了。”
名叫莎娜的少女捂著嘴笑道,“現在府裡的人都說阿兄撿了個人回來,我就是好奇才跑來看看,家中你和大兄都不在太沒意思了,阿爸阿媽又喜歡在果園待著,我都沒人說說話。”
伊頓看著妹妹嬌美的臉道,“你這話我才不相信,誰不知道我妹妹莎娜是沙漠中最美的花朵,不知道有多少小夥子想跟你出去賽馬呢,怎麼會沒意思?”
莎娜臉一紅,低聲啐道,“呸,他們也配,一個個看著粗魯得很,若是有阿兄你一半的風度,我倒是願意跟他們去賽馬呢。”
陳益和躺在床榻上聽著二人的對話,倒是想起了沈珍珍的沈大郎這對兄妹,以前也總是這樣拌拌嘴,親密無間,情不自禁地笑了。
莎娜一邊跟阿兄說話,一邊偷偷探過頭去看,恰巧看見陳益和的正臉還有他微笑的樣子,忽然就有些臉紅,心道,“這郎君生得怎麼這樣好看,看著比阿兄還要好看。”
伊頓這才拉著莎娜對躺著的陳益和道,“這便是我阿妹,莎娜,淘氣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