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離開房間時,便調來了上百的人守在他房門外,而自己卻如一隻失控的野獸,離開了刺史府。當時司隸臺暗中守在刺史府的有十餘人,這十餘人是喬三統領,而薛濤像是嗅出了宋軼危險的氣息,便第一個衝了過去,這才引發了兩邊的對戰。
按理,兩邊正因為若水漕運權之事膠著著,以靜制動方是上策,為了宋軼安全,最不適合的就是武力相向。但那一刻喬三選擇了相信薛濤的直覺,不但配合他圍攻往裡衝,還召集了埋伏在外的司隸臺徒隸。
徒隸圍攏過來,刺史府一隻蝦米也沒放出來,除了動亂起時,第一個策馬而出的宋軼。如今整個刺史府已經完全在司隸臺的掌控中,不僅如此,連定遠侯放在這邊的眼線都被及時清理掉了。
明明是已經攻陷的府邸,單是從外面看起來,跟尋常毫無差異。
“趙石呢?”
冰冷的煞氣噴薄而出。
“看到薛濤放的訊號,我們沿途攔截,如今他在刺史府。”
對這個結果劉煜還算滿意。雖然他不清楚趙石為何突然要對宋軼動手又為何半夜殺氣騰騰地去定遠侯府,但他知道,一定是宋軼做了什麼。
朝廷近十年沒能攻破的那道聯盟陣線就在今晚被她攻破了。
劉煜寫了一封書信,招來小徒隸,“去益州,交給盧君陌!”
盧君陌數日前便稱病閉門謝客,實際上他已經前往益州。趙石和羅敬輝的根基在益州,既然要剷除這兩人,那邊必須同時行動才行!
離開時,劉煜探了探宋軼的額頭,身體不冰涼了,但卻發著低熱。臧皇后推門進來,隨身伺候的大宮女替她解開斗篷,抖落一身雪子。
“這是出了什麼事?”天未亮便叫她出宮,這可不常見。臧皇后臉色有些焦急,生怕是劉煜怎麼了。
看他完好無損,那顆心也安放下來。
劉煜恭恭敬敬一禮,“想麻煩皇嫂幫臣弟照顧一個人。”
臧皇后看了看裡面,眼露狐疑之色,走到床前,定睛一看,驚得後退一步,趕忙捂住嘴,滿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劉煜。
劉煜鄭重地點了點頭。
“太醫們說,她身上已無大礙,但恐怕得等兩三日才醒得過來,臣弟不能陪在她身邊,始終不放心,怕有個好歹,才斗膽請皇嫂來幫忙。”
劉煜面色十分蒼白,眼神卻堅定無比,臧皇后沒有問什麼事,但她知道,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才會讓他捨得離開宋軼身邊。
“我明白了。阿煜,你去做你該做的!”
劉煜又鄭重一揖,最後看了一次宋軼,轉身離去。
是夜便傳說,豫王生病,臧皇后親自入司隸臺照看的訊息。然而劉煜,卻住進了刺史府。
此刻,他正看著趙石。趙石雙眼赤紅,據說,之前他像著了魔,見人就殺,而此刻,他已經安靜下來,或者說是已經冷靜下來,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盯著劉煜,猶如盯著的是一隻獵物,毫無敬畏可言。
劉煜無從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靜觀其變,反倒是趙石率先啟口,道:“你應該想殺了我吧?”
“你很有自知之明!”劉煜不掩飾,也無法掩飾,此刻他恨不能將這個禽獸碎屍萬段!但是,他偏偏不能,因為他必須利用趙石這顆石子給羅敬輝致命的打擊,不讓宋軼的犧牲白費!
這就是為什麼他必須忍痛離開宋軼待在這裡的原因。機會就在一剎那,他必須把握住,若讓羅敬輝有了防備瞭解到真相,那就真的功虧一簣了。
趙石冷笑一聲,看了一眼外面那些護院家丁裝扮的人,這些人已經不是他的心腹部下,而是全部換成了司隸臺的人。
劉煜肯耐著性子跟他這般做,必然是因為自己還有用處!
他當然有用處!要扳倒羅敬輝沒他,不行!
“我可以幫你!”他說。
“條件呢?”
“把羅敬輝一族都送給我!”
“好!”
定遠侯府,羅敬輝這晚也沒能安睡。
自從司隸臺的人以保護羅丹瓊的名義入駐司隸臺,他就沒睡過安穩覺,讓心腹時刻盯著司隸臺的徒隸們。而近日之所以沒睡著,是因為他看見了司隸臺的焰火,別人大概會認為那是尋常焰火,他可不會認錯。
通常只有突發情況,才會放出這種焰火。他一直等著外面的眼線回來稟報,可兩個時辰過去了依然毫無音訊。
招來心腹侍衛,詢問留置府中的眾徒隸動向,竟然毫無異常。羅敬輝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