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笑道:“既是如此,便有勞宋先生了。”
“公主殿下客氣,挑選天下賢良乃是漱玉齋本分。”
這話,還算中聽。
宋軼要引沮渠牧去那邊竹屋書齋記錄資料,武威公主留在這邊,這個位置正好可以將那邊看個清楚明白,李宓便留下招待她,一杯茶剛捧上,宋軼正要離席,看到那盞茶,又坐了回來,笑眯眯地看著武威公主,道:“公主殿下可知道姚瓊是如何認罪的嗎?”
武威公主茶已入手,卻不能喝,應道:“不是他冒充佛狸哥哥刺殺丘穆林爾融,中了帶毒的劍,全身潰爛無法治癒,這才暴露了罪行,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因為從頭到尾根本沒什麼劍上有毒,不過是他後來中了毒而已,要不然,漱玉齋的畫本如何能起效用?”
武威公主當即一抖。
“哎呀,公主不會信了吧?其實我只是開玩笑的!”
尼瑪!
“在下不才,但對下毒還是有點研究,下毒也是門技術活兒,不但要讓對方中毒,還要讓任何人都看不出來這跟你有干係,這才是上上之選。公主殿下覺得呢?”
這回武威公主連嘴唇都紫了,那盞茶哪裡還敢喝,默默地放在桌上,卻不知道自己的手抖得潑出了茶水,燙著了她這金枝玉葉的手,她都沒意識到。
“宋先生說的極是。”武威公主的嘴都僵了,牙縫裡磨出的字都有些不清晰。
宋軼滿意地點點頭,笑眯眯地說道:“漱玉齋新請了廚子,糕點飯菜都不錯,我與阿牧花費的時間會長一點,公主殿下千萬不要客氣。”
於是,宋軼跟沮渠牧談論了一日,武威公主沒敢喝一滴水,沒敢吃一塊糕點,人幾乎要餓暈過去,可她不知道那根筋擰了,偏偏不走,就要這樣熬著,彷彿她一走,就像是認了輸。
這好不容易事情結束,沮渠牧可以離開了,武威公主覺得自己的眼睛都有點發花。宋軼殷勤地送他們出門,出門時又道了一句,“忘了說了,姚瓊是在自己家裡中毒的,嘖嘖,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是他將姚府建成皇城那樣的銅牆鐵壁恐怕也是擋不住的……”
武威公主上車時腿有點軟,小腿兒打著顫,冷汗撲簌簌直下。沮渠牧貼心地摟住她的腰,輕輕拍拍她的脊背以示安撫,眼睛卻看了宋軼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帶著笑的,但感覺到武威公主抬頭,他瞬間轉頭,迎上武威公主,溫柔又纏綿,那一剎那,武威公主感到無比的安全可靠——這個人看似冷漠,但卻懂得她的擔憂和害怕,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但,這並沒有讓她安心地在宮裡吃飯睡覺,至少三天之內,武威公主對入口甚至使用的東西都有神經質的懷疑。甚至最後直接招沮渠牧入宮,陪侍左右,才讓她漸漸安下心來。
宋軼覺得自己簡直成了沮渠牧的紅娘,讓這個傢伙得了天大的便宜。
劉煜則表示,阿牧這個稱呼別讓他聽到第二遍。
當日沮渠牧回到館舍,沮渠摩的侍妾李氏早已等候在此,遠遠便見那頭廊下站著的妖嬈身影,水蛇腰身,扭腰擺臀,盈盈而來,千般風情,萬種嫵媚,就在這一搖一擺之間,當真是個尤物。
李氏在沮渠牧面前柔柔一拜,弱柳扶風的身姿,彷彿不扶她一把她就會立馬摔倒一般。沮渠牧看著那節腰身,手感跟宋軼最是接近的腰身,人卻有天壤之別,低賤下流,靠床榻上的本事上位。
他原本不覺得女子這般有什麼不對,畢竟,世間女子十有□□是靠這些他認為下三濫的手段爭寵的,可自從認識宋軼後,他再也無法直視這種行為。
“沮渠摩叫你來的?”
李氏盈盈水眸抬起,眼中有些幽怨,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奴、奴家想您了。”
沮渠牧打量著她,李氏低頭垂眸,也偷偷挑眼打量著這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她不是沒有自尊,不是甘願被沮渠摩利用來利用去,可又有什麼辦法,她的性命就如螻蟻,隨便一個人就能捏死她,她只能死抱著男人不放,這是她認為最合適的手段。委曲求全什麼的,在她這樣的身份上壓根算不上事,時間長了,反而學會了在這其中尋求到享受,何況,讓她勾引的男人還是她一直愛慕著的人,何樂而不為?
因為這個男人而死,比起死在那些歪瓜劣棗手裡幸福多了,不是麼?
李氏抬眸,笑容嫵媚了幾分。
沮渠牧道:“這回沮渠摩該是想要我的性命吧?你若還幫他,我保證,不出三日我會讓你死得神不知鬼不覺,但你若願意棄暗投明,待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