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比試,那就該有一個公正的評判,讓本官擔當,你們可有異議?”
趙誠話音剛落,不覺間已經有幾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豫王劉煜、執金吾曾經的鎮國將軍盧君陌、長留王司馬長青,趙誠、劉煜、司馬長青跟宋軼有或多或少的交情,難免有偏頗,所以京輔都尉趙筠和佐輔都尉王強也相繼站了出來,如今這局勢就是三對三。
三對三打平的機率太大,趙誠又往人群中望了望,韓延平默默地站出來,看了上面的宋軼一眼,於是七人的評判隊伍已成。
圍觀百姓不知道這些人之間的貓膩,只看這陣勢,個頂個的風雲人物,他們的評判自然是有說服力的。
宋軼將這幾人掃了一眼,直接無視了盧君陌那三隻白眼狼,毫不猶豫地將視線落在劉煜那張俊臉上,晾出小門牙,道:“請豫王殿下多關照。”
劉煜臉黑,“身為司隸校尉,本王只會公平公正地評判!”
擂臺擺開,評審坐定,兩方比試的人相繼等待,只是看到上場的人,吃瓜群眾又不淡定了。
因為千機閣上去的是五個人,其中包括青女和她的四名侍女。
“以五敵一?”
下面要炸了,誰知道青女反而先發制人,問道:“怎麼?漱玉齋只出宋先生一人?”
對!人家並不是要以多欺少,既然是代表兩個書齋,自然是可以出一個戰隊的。人越多,不是更能考驗一個素齋的平均素質嗎?
宋軼瞟了一眼這些個美人,漱玉齋只有她一個女畫師,對方上來的都是女人,出題還由挑戰者出,且不說男人懂不懂那人那些技藝,就算懂就算贏了,在別人看來也是勝之不武的。
“你們想比什麼?”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自然是男女皆宜的東西。”
這麼說,這五人是術業有專攻啊。
宋軼思考了一下,“那還是我上吧。漱玉齋其他人估計現在還在睡覺,難得的休沐日,豈好因為我的事而擾他人美夢?”
聽得這話,連孫朝紅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
趙誠甚是擔憂地問她:“你跟宋軼熟,你覺得她能贏幾場?”
孫朝紅癱臉,“我只見過她畫畫。偶爾,聽她哼過小曲。”
畫畫這一點,沒人懷疑宋軼會輸。
“她唱得如何?”
前面劉煜盧君陌等人盡數豎起耳朵。
孫朝紅扶額,“不堪入耳。”
眾人:“……”
轉頭,長留王不恥下問:“孫神捕的不堪入耳是什麼程度?”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因為每個人的審美都不一樣,孫朝紅這朵奇葩的審美大概也是有些與眾不同的,於是所有人又豎起耳朵。
趙誠癱臉:“你可聽過城西那個聾子乞丐唱曲?”
很不巧,在坐幾乎所有人都聽過。
“該不會宋軼就唱成那德□□?”一旁的盧君陌大驚,好歹他是很欣賞宋軼這個小變態的。
“不,她認為那乞丐唱得還不錯。”
眾人:“……”
比試開始,首先是比琴技,對方也不比什麼境界韻律,而是比耳力,侍女快速彈出一首,讓宋軼快速復彈這一首,而且要以該曲子正常的韻律彈出來。
任何音韻都有長短輕重緩急,而對方只在指尖單純快速地毫無輕重緩急地撥動每根弦,其韻律幾乎全部喪失,即便熟悉這首琴曲的人也很分辨出這是什麼曲子。
果然出題曲從指間流瀉時,他們聽到的只是雜亂的琴音,侍女的手指在琴絃上留下一道殘影,可見速度之快。
一曲結束跟一曲起一樣,毫無徵兆。在場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是茫然的,雙眼都是空洞的,完全不知所云。
曲罷,青女含笑看向宋軼,道:“允許錯三個音,三個音之內,都算宋先生贏。”
很多人認為,這一題雖然刁鑽,但若能聽出來是什麼曲子,大概是不會有錯音這種事,青女也算厚道音。
“這首似乎是臨江調?”趙誠不太確定地看著劉煜,他對琴棋書畫研究得頗多。劉煜沒回答,倒是趙筠點頭道:“的確是臨江調。”
“不一樣!”劉煜哼了一聲。
眾人側目,“什麼不一樣?”
“是臨江調,但裡面卻被改了十餘處之多。單憑這樣雜亂的調子聽是聽不出來這個改動的。”
“那宋軼豈不是輸定了?”
小濤濤在後面手攥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