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開戰伊始;打到今天;已經快一個月了;昭義所部在萍鄉落敗之後;退到泗溪;結陣固守;因為郝仁騎兵的到來;牽制了權昌斌的大量兵力以及後勤輜重的運輸;使得昭義所部終於緩過氣來;穩住了泗溪的防線。
昭義;方翔;鄭大義三人圍坐在一齊;面前的火堆之上正燒著一隻野兔;三人從醫官那裡悄悄地索了一壺酒來;你一口我一口的小口抿著。
“弟兄們傷亡不少啊!”鄭大義突然嘆了一口氣;”咱們投奔徵北軍時近兩萬弟兄;萍鄉;泗溪這幾戰;咱們已經少了五六千人了。這仗;還不知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什麼時候是個盡頭?”方翔嘿嘿笑著;”還有的打呢!樸將軍要我們守到十月底再退往貴州;這還有大半個月呢!退到了貴州城裡;咱們就可以休息了。”
“也不知到時候咱們還有多少弟兄?”鄭大義伸手扯下一隻兔子腿;塞到嘴裡;咬了一大口。”老昭;你說;要是咱們在這裡拼光了所有的弟兄;回到貴州城;也成光桿將軍了!”
昭義瞄了一眼鄭大義;”老鄭;你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方翔也皺起了眉頭;挺直了身子;看著鄭大義。
鄭大義壓低了聲音;”老昭;老方;咱們是老弟兄了;我這話說出來;也純是為咱們自己考慮;如果你們兩個人不同意;那就當我是放屁;我照樣提著腦殼跟你們一起幹。”
“你什麼都不用說!”昭義鼓著腮幫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把你這個屁悶回去。”
方翔卟哧一聲;頓時笑噴了。
鄭大義尷尬地一笑;”我也只是想想而已;老昭;現在徵北軍形式不妙啊;即便我們抵抗到十月底;回到貴州城;那也還是被南軍圍死在貴州城啊;幾十萬軍隊圍上來;咱們守得住嗎?”
“老鄭;這話以後休想再提;你看到的只是我們這裡的徵北軍形式不妙;卻沒有看到在另外的地方;徵北軍高歌猛進;我們這裡現在只是一枚棋子;一枚吸引南朝軍隊主力的棋子;我們打得越多;徵北軍勝利的可能便越大;鎮北王爺現在已經打到了潞州;接下來便是通州;衛州;只逼上京了。”
“可是我們卻有可能死!”鄭大義苦笑。
“富貴險中求!”昭義冷笑:”現在我們不跟著徵北軍一條道走到黑;還能到那裡去?或者你脫了軍服;躲到深山老林裡去當一個山野村夫?你甘心麼?我們要麼選擇徵北軍;要麼選擇南朝;根本沒有第三個選擇。”
“老昭;你為什麼覺得徵北軍一定會贏呢;我倒是覺得現在南朝勝利的機率很大;至少也是五五開!”方翔也來了興趣;低聲道。
“徵北軍一定會贏;你們與那些派到我們軍中的醫兵聊過天沒有?”昭義問道。
兩人都是搖搖頭。
“我聊過;而且與他們所有人都聊過;從他們嘴裡;我知道了太多北地的事情。”昭義看著兩個弟兄;道:”所以我知道;北地一定會贏;鎮北王將來一定會坐上那個位子!”
“我看過監察官那裡的功勞冊子!”方翔道:”記錄得倒很詳細;但是對照後面的獎勵;這得要多大的開銷;多大的土地啊?這真能實現?”
“所以這才去與那些醫兵聊天!”昭義道:”是真得;都是真的;老方;就是剛剛給你治傷的那個醫兵;家裡便有三十畝田;都是軍功賞的!”
“三十畝地!”方翔哇的驚歎起來;”他就有三十畝地;老昭;那要是咱們將來勝利了;豈不是會有成百上千畝地?”
昭義嘿的一聲;”這你就別想了;這些政策是針對士兵和基層軍官的;到了你這個級別;不會給你土地了;而且徵北府更是嚴格限制高官擁有大量土地的。”
“我用錢買也不行麼?”
“徵北府嚴禁土地私自買賣;你要買賣;得去官府那裡登記。那個醫兵的三十畝田是軍功賞的;可以賣;但卻只能賣給官府;不許賣給私人的。在貴州城的時候;我向徵北軍的將領們問過這些事情;他們在興靈;按照級別;各自擁有定額的土地;達到定額;便不許再增加;以後的軍官;只會以高官厚祿榮譽饋之;像你我這樣的營將級別的;不許超過一千畝!”
“嘖嘖;還不頂當初我老家時候的一個土財主!”鄭大義不屑地道。
“這你們就不懂了!”昭義道:”徵北軍嚴禁土地被大量兼併;正是醫治這大越涸疾的一個良方。北地那些豪門大閥都被一掃而空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老鄭;你嘆什麼氣;你原來不是最恨你們老家的那個土財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