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的高官顯貴之中沒有他的名字,但有資格知道他的人,都明白此人權力之大,讓人側目。而李鑑的上京政變,因為有他的參與協助,而變得極其容易,將首輔曹儀,大將軍關鵬舉,包括當時病榻之上的皇dì dū瞞得死死的。。 。
一切都很順利,唯一的一點意外就是應當抓住的李四跑了,但就是這一點點意外,卻使這場完美的政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遐疵,而且這塊暇疵越來越大,最終讓這次完美的政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品。
作為抓捕李四的首腦,苟敬被皇帝所遷怒,便不足為奇了。
嘔心瀝血的策劃,不辭辛勞的千里抓捕,但是最後,李四還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這次失敗帶給苟敬的不僅僅是心靈上的挫敗感,也從身體之上徹底擊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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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敬的年齡比老皇帝李嘉還要大上好幾歲,那一場寒冬臘月的千里追擊讓他本來就已經很脆弱的身體終於崩斷了最後一根弦,回京之後。李鑑的雷霆大怒又讓他驚嚇不已。終於一病不起。
他的倒下。連帶著暗房也一落千丈,李鑑不再信任這個在他奪位過程之中立下汗毛功勞的機構,受到冷落的暗房旋即在各個方面受到打壓,原本朝中的高官顯貴們對於這個機構就是又恨又怕,以前老皇帝在世時,他們不敢異動,但現在豈有不痛打落水狗的道理?沒有誰會喜歡一個動不動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自己身邊安插探子的機構,暗房的存在。早就讓許多人不爽了。
暗房的經費被削減,人員被裁撤,曾經顯赫的這個大越頭號特務機構迅速衰落。而更要命的是,李四的羅網在秦柔孃的主持下,發展迅猛,這當然得益於秦柔孃的身份,李逍側妃的身份是她能得到她想要的資源,在李四的系統之中,秦柔娘一呼百應,羅網對暗房展開全方位的進攻。能收買的收買,納入麾下。不能收買的一刀殺了一了百了,暗房在全國的機構迅速被秦柔娘抹平。
在暗房舉步維艱的時刻,徵北都督府的職方司再一次介入給了他們最後一刀,職方司在洪安邦和張麗華的指揮之下,強勢介入中原,與秦柔孃的羅網一邊互相剿殺,一邊又搶著收拾暗房在外的機構,使得名聲顯赫一時的暗房最終只能控制上京,而丟失了外圍的所有網路。
李鑑大概沒有想到,他不經意間的冷落,斥責苟敬,使得下屬們不遺餘力的打壓暗房,最終導致了他變成了瞎子,聾子。這也算是作繭自縛了。
苟平是苟敬一力扶植起來的暗房的副手,在苟敬外出的時候,就是由苟平主持暗房的事務,苟敬病倒之後,權力更是盡數轉移到了苟平手中,全盤掌控了暗房之後,苟平終於發現,暗房要完了。
作為暗房的老人,一個為這個機構貢獻了畢生jīng力的老牌探子,他不甘心暗房就這樣淪落,他找上了曹儀,而正挖空心思要將暗房收為己用的曹儀可謂是正瞌睡便有人送上了枕頭,焉有不喜出望外之理,雙方一拍即合。
苟平不憚於暗房為誰服務,他只需要暗房能擁有昔rì的榮光,但他沒有想到,曹儀的一個重要條件便是要他殺了苟敬。
一間小小的平房,掩映在茂密的松林之中,積雪覆蓋著松林,地上也積了厚厚一層,苟平繞著這間小平房走了數個圈子了,但仍是沒有勇氣走進去。
這間小房子裡,住的就是苟敬。
小平房的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走了出來,“總管,大人請您進去。”
苟平抬起頭,看著小太監,從對方的臉上,他什麼東西也沒有看出來,猶豫再三,他終於一咬牙關,走進了小房子。
苟敬躺在床上,本來就削瘦的他,現在就跟一個髓髏一般無二,眼窩深陷,躺在厚厚的棉絮之中,半晌才能看見他呼吸一次,已是離天遠離地近了。
“大人!”苟平跪在床前,雙手扒著床沿,輕輕地呼喚道。
聽到苟平的呼喚,苟敬有些艱難地轉過頭來,看著苟平,嘴角牽扯,似乎露出一絲笑容,“你是有什麼難決之事麼?這才在外徘徊?”苟敬的聲音幾乎難以聽見。
“是,大人!”苟平垂下頭。
“何事?”
“暗房的存續或者毀滅!”苟平抬起頭,鼓起勇氣道。
苟敬閉上眼睛,苟平可以清晰地看到,棉絮起伏不定。
“你扶我起來。”苟敬輕輕地道。
“是!”苟平站了起來,坐在床沿之上,扶起苟敬,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
“你去找了曹儀?”苟敬語氣極其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