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將軍!”趙冬雷臉上lù出了些許笑容;擠在一起的肉褶子似乎也展開了一些。喝了一口shì衛們端上來的茶;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將茶杯隨手遞給身邊的兒子趙剛;看著已經走回案後的從良。”前些rì子老頭子險些一病不起;勞大將軍關心;派人送去了不少珍貴藥材;老頭子這裡感謝了。”
從良微笑道:”微末之力;不足掛齒;其實從某也知道;趙府之中什麼也不缺;只不過是聊表心意了;如今外敵窺伺;通州危急;似老太爺這等頂梁之柱;我通州是萬萬少不得的。我離開通州這段時間;聽說趙老太爺好大的手筆;這一下子可是解了我從某的燃眉之急;聊表寸心也是應該的。”
“人世蒼桑;人心難測;似大將軍這等人;這世上畢竟少了一些。”趙冬雷冷笑道:”大將軍盼我活著為朝廷再出力;可也有不少人只怕是盼著老頭子早早蹬tuǐ才好呢!”
戲肉終於來了;從良早就做好了準備趙冬雷的這一招;聽了這話;笑道:”趙老太爺這是說哪裡話來;通州上下;那個不盼著趙老太爺身子安好;是;蕭大人”
蕭中則臉sè難看得緊;看到從良看過來;強笑著站了起來;”大將軍說得對;趙老爺子是我通州不可或缺之人;誰敢這麼想;蕭某第一個便饒不了他;趙老太爺;這段rì子大將軍不在;蕭某公務實在繁忙;沒有抽出時間去府上探望;實在不該;這裡便給老太爺陪罪了!”
“不敢;不敢!”趙冬雷皮笑肉不笑;”不敢勞動蕭老爺過府;要是為此誤了公務;豈不是趙氏的又一樁罪過”
蕭中則覺得自己已經給足了趙冬雷面子;見趙冬雷不依不饒;心中不由大怒;正想反辱相譏;但看著從良的臉sè;終是將這一口氣吞了下去。
從良看著趙冬雷;轉擐道:”老太爺不要誤會了蕭大人;這些rì子;他的確忙得腳不點地;趙老太爺雖然足不出戶;當也知道如今通州的情況;可以說一句危在旦夕也不為過;這一個冬天對我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如果不能作出有效的應對徵北軍即將到來的進攻;不免玉石俱焚;不瞞趙老太爺;我從良雖然有信心擋住徵北軍;但也還需趙老太爺這等朝廷柱石的大力支援啊;如此危局之下;我們當得同心協力;同舟共濟才好。”
“好一個同心協力;同舟共濟;我趙冬雷自然是竭盡全力;就怕有人心懷歹意;”趙冬雷笑道。
“那個敢在這個時候拆臺子;從良的刀子也不是吃素的。”從良微笑道:”從某殺人如麻;倒也不怕再多砍幾個腦袋!”
“好;說得好!”柺杖敲擊著地面;叮咚脆響;”從大將軍;我趙家如今jīng英在潞州全喪;想在戰場之上襄助大將軍一臂之力那是有心無力了;只能從別的方面;比如軍資方面為大將軍使使勁了;但老頭子斗膽問一句;明年這一戰;大將軍是想一舉潰敵呢;還是準備長期與敵僵持”
從良看著趙冬雷;果然薑是老得辣;一語便問到了關鍵之處;直接道出了這場戰役的勝負手。
“一舉潰敵;以我通州如今實力;實在是力有未逮;這個不用我說;老太爺也是一清二楚;當然是長期僵持;不斷消耗對手的實力。我們南地現在兵鋒雖然不及對手;但勝在人丁眾多;北地十六州;說來地盤大;但真論起人口來;只怕連我南部三州這幾地也不足;我們有源源不絕的兵力補充;還有豐沛的物資供應;這仗;只要僵持下來;我們就有必勝的把握。”
“大將軍說得好;正中老頭子我的心窩;既然是要長期僵持;那就需要長期的源源不絕的物資供應;別的不敢說;我趙氏在這一方面在通州如果稱第二的話;那就沒人敢稱第一;既然如此;大將軍又為何容忍有人殺雞取卵;對我趙氏予取予求;如果我趙氏垮了;大將軍想要的物資;糧食;銀錢;只怕便會少了一大塊!”趙冬雷抬起頭;昏濁的眼神陡然之間jīng光四shè;寒光逼人。
“這話卻是怎麼說”從良微微有些不耐;我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何必再要咄咄逼人
“將軍;一次xìng便要趙氏數十萬兩白銀;百萬擔糧食;還說這只是第一bō;我趙氏即便再家大業大;如此索要;能撐得幾天趙氏破產了不要緊;但趙氏所轄下的那些生意;商鋪不免便全都要倒閉;我們倒了;於將軍有何益處;那時將軍還能這麼容易保證後勤麼既然將軍是要與徵北軍打一場僵持;那老頭子想;這一場仗說不定要打上一年;兩年甚至更長;五年十年也說不定;這麼長的時間;將軍;如果我趙家無恙;便能保將軍物資不缺啊!”趙冬雷語言jī昂;鏗鏘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