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軒低下頭,心思急轉,思考著應對之法。
——吱嘎。
夜色之中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的聲音異常的悠長,讓裡頭之人都不由得驚了一下。
“喲,這都晚上了,兩位還在忙啊。”
一道尖細的聲音伴隨著吱嘎聲傳來,讓裡頭的嬤嬤和影衛皆是愣了一下,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李公公。”
因為慎刑司內太過陰暗,實在是看不出來人的著裝和模樣,可那聲音太過熟悉,只要是皇宮裡的人都知道來人是皇上最為信任的李公公。
“你們知道他們倆犯了什麼事兒嗎?”
她微微側頭把臉藏在了陰影之下,目光落在了被綁在凳子上的上官軒身上,隨即又看向正在角落裡承受鞭刑的南司,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這……”那影衛和嬤嬤沉默了一下,一時回答不上來。
“得了吧,皇上今個兒心情好,你且把他倆放了吧。”
“啊?”嬤嬤一愣,緊接著便回過神來,連聲應是,手下便忙不迭的為上官軒解了繩子。一邊慶幸自己還沒給上官軒施刑,一邊又在心裡罵了那三個官員好幾遍。
可那影衛態度卻和嬤嬤完全不一樣。因為影衛是直接聽命於皇上的,而那嬤嬤是因為和那三個官員私底下的交情,才暗自對上官軒施刑私罰,兩者性質完全不一樣。
“正如李公公所說,這大半夜的,皇上又怎麼會突然興起想要放了他們呢?”
影衛放下手中的鞭子,看著那站在陰影之中的人,面色不善。
“你若不信,那咱家也沒有辦法,反正明日裡若皇上怪罪下來,受罰的也不是咱家。”
那人冷笑一聲,然後看向坐在凳子上的上官軒,呵斥道:“還不快出去,難不成還想在這兒過夜麼?”
上官軒愣了愣,雖心中有疑,卻還是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口。
然,卻是大驚失色。
“你……”
他張了張嘴,俊朗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難以置信,很快又調整了情緒,垂眸不語。
屋外,月華傾瀉而下,依稀可以看出那是女子的身段,卻是清冷而孤高。
這樣的氣質太過熟悉,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蘇格城客棧裡遇到的那個黑衣少年,同樣的孤冷。
可若從裡面看,壓根兒就看不出來。
“皇上當真說放了他?”那影衛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思量著“李公公”的話,心裡有些不確定起來。
畢竟若此人所言非虛,那他要是執意不放人的話就是違抗聖命,那可是要殺頭的罪名。
倒不如先給放了,反正若是出事也是李公公謊穿聖言,與他無關。
“南司,算你命大。”
這般想著,影衛也不管來人說什麼了,直接上前便解開了手銬腳銬,面色不善。
解開的瞬間,卻是一時無處受力,身子一軟便半跪在了地上,本就帶著鞭傷的膝蓋磕在粗糙的地面上,火辣辣的疼。
男子單膝跪地,一手撐著地面,俊秀的臉上陰沉沉一片,“梁謹夜,今日之辱,我南司他日必千倍還之!”
……
夜色,越發的深沉。可深夜的皇宮卻更加的不平靜起來。
馬兒奔跑的嗒嗒聲在寧靜的夜色之中,一下又一下的響起,隨即便是馬兒突然停止的長嘯聲,響徹雲霄。
金鑾殿內,原本已經熄滅了燈火突然又大亮起來,一陣匆忙之後,明黃色的龍攆便匆匆向御書房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娘娘,您說這大半夜的,皇上怎麼又走了。”
寢宮內,一宮女扶著慕千憐緩緩躺下,神色頗有不平之意。
“你能知道些什麼!”女子輕呵一聲,餘光瞥了那宮女一眼,轉而說道:“那公冶玉已經回到執畫閣了吧?”
“正是。”宮女低頭,見眼前的皇后娘娘似乎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
“那正好,該放大招了。”
她笑了笑,纖纖玉手輕輕的放在了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媚眼裡盡是惡毒之色。
“娘娘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
寢宮內隱約傳來女子得意的笑聲,夜色之中,分外的滲人。
公冶玉,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麼安生下來的!相畢這軟禁一個月很是無趣,本宮便給你找點樂子!
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