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似乎自然而然的靠在了船的門框上。
“本尊啊,沒地方可以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出於什麼心裡,絳抬頭看了看西邊。
民間傳言,西邊有一個地方,叫做極樂之都,從那裡可以找到通往極樂的路。
通俗來講,每每鬼節之時,陰間在陽間的大門就會在這個極樂之都開啟。
陰間這地方,也許他這輩子也不會回去了。
“尊上愁什麼。”
韓墨塵笑了笑,一張陰柔冰冷的好看臉龐因為這麼一笑,一下子便染上了一抹邪肆。
然而,只是瞬間。
第159章 又是一本生死簿
愁什麼?愁的當然是那生死簿,是那生死簿上不清不楚的記錄。
絳亦笑,笑的很輕,笑的有些蒼白,慕千雁啊慕千雁,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到底是誰?
見眼前男子不再說話,韓墨塵微微一笑,臉上的神色又恢復了冰冷肅穆的模樣,“尊上再等等吧,過幾日就到了。”
話落,韓墨塵站直了身子做了一揖,轉身進了船內。
“等等。”
就在他掀開船上房間門前的珠簾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低啞蒼白的孤冷聲線,絳向他離去的方向走了幾步,又停下。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凝眸看著韓墨塵依言停下的身影,冷眸中,不知有什麼在悄悄的翻滾的匯聚。
此言一出,韓墨塵背對著身後男子的臉微微一僵,丹鳳眼中突然浮現了一抹哀傷,卻又迅速的消失殆盡。
幾日之前,也就是那個叫公冶玉的女人離開皇宮的前段時間,尊上本是願意待在血蓮門的,但是卻不怎麼願意搭理血蓮門中事物,可突然有一天,尊上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整整三天,無處尋覓。
直到最近幾天前,他才見到尊主的影兒。
自那以後,尊上對門中的事物都悉心打理,就像這次閻令樓叛徒的事兒,原本尊上是根本就不會去搭理的,更別說親自前往。
那天尊主面色蒼白,衣衫上都是黑紅的血跡,整個人都似乎無力發青,虛弱的幾乎風一吹就能斷掉。
似乎經歷了一場大戰,落荒而逃。
然而,他不驚訝,他可以想象的到,能讓尊上受傷的是什麼人,什麼事。
從那日起,他便猜測,尊上可能已經從陰間瞭解到什麼了,並且還因此和陰間的關係決裂。
他韓墨塵是知道些什麼,不,不止是知道些什麼,而是什麼都知道,他什麼都知道。
知道她,他,他們。
可他又怎麼能說與尊上聽呢。
尊上站在連自己是“佛玖釋”都不知道呢,更是不知道佛玖釋是誰,代表著什麼……
如今知道,似乎太早了。
雖然他是那麼的想知道那個女子的下落。如今身在何方,過得是否安好。
“尊上多慮了。”
只是略微怔了片刻,韓墨塵便反應了過來,苦笑著搖了搖頭,再次抬步走進了屋內。
站在船頭一身絳紅的男子看著前方勁裝男子離去的背影,孤冷的薄唇行成一條冰冷的弧度。
終於,他微微嘆了口氣,轉過身去,藏在袖中的手握緊,又鬆開。
他不曾怕天,不曾怕地,卻怕那些錯綜複雜的未知,他從未像這段時間這樣感到挫敗過。
他允了慕千雁那個狠心的女人十年,放任那女人在陽間十年,卻也就這樣放任了自己,再也回不去。
他如今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了,更何來說慕千雁是誰?
心中突然浮起一陣滄桑之感,男子那謫仙般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自嘲來。
船頭燈籠上搖曳著的火焰照應著男子煙雲似得隨意披散的長髮,襯著他異常蒼白的臉色,宛如堅玉,神情甚是清冷高傲,自嘲中帶著幾分疏狂味道。
……
“快!快抓住他!”
身後一大群的小鬼銀魂追著他跑,踩過彼岸花,踏過瀰漫而出的忘川河水,喧囂著,叫嚷著向他衝來。
男子一身絳紅衣衫張揚,腳下快速的奔跑著,跑動時帶起的長風掀起男子的衣衫,絳紅的色彩便在空中迤邐狂肆的綻放。
他的手裡緊緊的抓著一個簿子,那個簿子帶著破舊的暗黃色,牛皮紙做的封面已經依稀有些破洞,上面的字跡似乎也因為年代久遠而變的模糊,有些暈染開來,因為跑的太快,看不大清上面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