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色微眯,梁謹夜看著前方款款而去的背影,突然開口喝止。
“綠衣。”
女子停步,轉身躬身行禮,“皇上,喚綠衣何事。”
“女尊餘黨可有訊息?”前上方傳來男子陰冷威嚴的聲音。
“皇上,兩日前剛得到訊息,行跡在西嶺附近,不過族長不在,不敢妄自動手。”綠衣低頭稟告。
聽言,梁謹夜臉色一冷,慕千憐和他說的是,她被關入水牢,來不及完成他給的任務。
不過也確實,來不及。
抿成一條線的薄唇浮現一抹冷笑,他緩緩開口:“那朕的意思,可否代表憐兒的意思?”
一聲憐兒,喚得多麼親切。
他在強調,他梁謹夜是媚族族長的夫,是慕千憐夫!
“屬下但憑皇上吩咐。”
……
“南司,你不該這麼對皇上。”
以下犯上,知而不稟,實乃大醉!
一俏麗女子領著幾個宮女跪在殿內,層層黃紗簾子垂在地上,讓簾子後邊的人看起來神秘幾分。
“這不是你該關注的問題。”清修雅緻的男子看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不置可否。
青落已經是青階,就算地位比他低,也有資格和他這麼說話了。
不過這只是青階和藍階,若是相比藍階和紫階,那地位不可謂不懸殊,就像當年……
眼中突然一慌,南司的神色有些緊繃起來。
就像當年他和那個冠絕天下的女子。
那個女子是慕族長去世後,至今為止唯一的紫階,那一身武功,難以匹敵!
停止了那向七年前滑去的思緒,南司說道:“青落,如果我沒記錯,你的任務失敗了。”
他在提醒她,他的地位比青落高,現在有代替慕千憐掌管媚族,完全有能力處罰她。
青落微微一僵,低頭不語。
一週前,琉璃劍鞘被盜,她奉命前去攔截,結果任務失敗。
死傷慘重,琉璃劍鞘卻依舊下落不明!
若非當時族長已經不在族中,她的懲罰肯定是讓人難以承受,毒辣狠利!
微微一笑,想到那個女子,南司的眼裡浮現一抹寵溺的笑,卻眼帶心疼。
憐兒怎麼能在梁謹夜那裡受到這樣痛苦的折磨,簡直非人。
現在既然她不在,他便代她處罰了去。
侯在他身後的婢女,端著幾一個木碟,來到青落面前,將手中的東西呈上。
木碟上放著幾個開啟的精緻錦盒,錦盒內,靜靜躺著一些首飾步搖。
南司淡淡掃過那些金銀珠寶,目光卻是落在那個白玉髮簪上,隨即示意另一個婢女把它遞給青落,“青落,你帶上。”
素來知道南司雖長的清秀乾淨,但是性格囂張跋扈,青落躬身領命,用那髮簪綰起了發。
南司很少動怒,除非觸及底線,她想,今天是說了不該說的了。
既然只是青階,還是守些本分的好。
就在長髮綰起的瞬間,一陣香風撲鼻而來,香,勾人攝魄的香。
那一瞬,南司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至極的身影!
“今日午膳,你來伺候。”他開口,露出滿意的神色。
今日午膳似乎皇上在……
青落一怔,領命。
這時,南司又補充說:“就帶這個髮簪。”
就帶這個?青落難以置信的看著南司,這樣不會顯得寒慘了麼?皇上面前怎麼這般打扮……
可雖這麼想,她還是點了點頭:是。
……
白玉石階下,綠衣接了任務,躬身退出大殿,立於偏旁轉角時,她看到前方遠遠的走來一個打扮美豔的女子,身形娉婷妖嬈,正是曾經居於她下的一位妹妹,青落。
可如今,已經位至青階!
青落遠遠的就看見了綠衣,心中有些不自在的,她在媚族實在是微不足道,卻後來居上,位居青階,比綠衣還高的地位,她真擔心綠衣生氣,會針對她。
所以現在她見到綠衣不知該行禮還是直接走過。
畢竟綠衣來媚族的時間一般久,知道的事情的也比她多的多。
可根本用不著他糾結什麼,她才一走進,便對上綠衣震驚慘白的臉。
“你怎麼打扮成這樣!”說這話時,綠衣的聲音都在顫抖,而她身後的一名女子已經將手放到了腰間的佩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