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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重。冊立長秋宮一事交由臣經辦,請主公放心。夜深了,主公安置吧。”走了兩步又回頭一顧,“這麼熱的天,穿得太多了,提防起疹子。”

扶微被他說得結舌,支吾了下起身道:“我送相父。”

丞相說不必,也不待她讓禮,卷著廣袖揚長而去了。

她站在窗前看他走出宮門,門上執金吾點了火把迎上前來,人數竟比她夜遊還要多。她輕輕牽了下嘴角,回身把案上的卷軸拎起來,投進了畫筒裡。

大殷五日一上朝,作為沒有親政的皇帝,大多數時候還是以讀書為主。偶爾去明光殿聽上書奏事,要緊的政務早就被丞相攔截了,到她這裡的,無非是糧倉結餘多少存糧,太學又提拔了哪幾位五經博士。

以前因為沒有指望,一切都顯得冗長而無聊。現在至少有可圖了,懷揣著大業,務必要找信得過的人商談。

她招了太傅張仲卿和宗正丁百藥樂城殿覲見,這兩位是看著她長大的,滿朝文武有人屈服奸相,也有人一心捍衛皇權。老臣們相較更忠誠,經歷了三朝,知遇之恩報之不盡。

“昨夜丞相進宮,太傅和宗正知不知情?”作為皇帝,她笑得十分克己,也是想知道他的行蹤,除了自己還有沒有其他人暗中關注。

朝廷是個風雲詭譎的地方,一點芝麻綠豆的事,都會鬧得人盡皆知。太傅拱手,“臣已經聽說了,不知丞相是否是受主公召見?按著禁令,青鎖門一閉,非軍情緊急,朝臣不得入宮。丞相若是不請自到,陛下大可問他的罪,再將光祿勳劉壽革職,以儆效尤。”

當真問罪,那豈不是連自己都饒進去了。少帝搖頭,“丞相自小長在禁中的,就算昨夜貿然進宮,我也不好過多苛責。實不瞞二位,有件事我計較了多時,總有些難開口。昨夜丞相既然覲見,我便同他提了提。今日宣二位來,也想討二位的主意。”

帝王有命,怎麼能不從?兩位大臣立時起身,“聽主公吩咐。”

少帝繞室踱步,許久沒有說話。

太傅和宗正交換了下眼色,復向少帝看去,那珠玉做成的帝王半仰著頭,紫金冠下朱紘垂委,映得兩頰白如春雪。忽然回過頭來,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我記得太傅上月授課時,同我說起過冊立長秋宮的事,我那時雖有心,卻礙於丞相,不好輕易應允。我知道朝中大臣有此想法的不在少數,但又無人敢在殿上提議,所以斟酌再三,昨晚親自同丞相說了。”

少帝的脾氣一向中庸謙和,現在竟有勇氣和丞相交鋒,令太傅大為吃驚。

“丞相怎麼說?我料他必然諸多推諉吧?”

少帝搖頭,“奇就奇在他居然答應了。”

這是驚人的好訊息,簡直比天降祥瑞更令人振奮。娶親便等於親政,看來丞相蹦達的日子快到頭了。太傅和宗正卿喜出望外,向少帝長揖下去,“臣等恭喜陛下。陛下果真長大成人了,先帝在天有靈,不知是何等的慰懷!”

然而少帝依舊沒有喜色,“丞相大權獨攬多年,怎麼可能輕易讓我如願。我料他必然要在皇后人選上動手腳。丞相府門客眾多,挑一個親信出來,把女兒送進宮,那大事就不妙了。所以我要託付二位,請二位為我物色。皇后內事五枚①,關乎國運,等閒不能疏忽。必要一個知根底的,才可放心冊立。”

兩位大臣一計較,頓覺責任重大,賭咒發誓式的一手撫胸,一手指天,“臣等蒙先皇恩典,忠君之心天地可鑑。請主公放心,臣等即刻籌備,待擬好了名冊,再呈主公御覽。”

少帝輕笑,緩聲道:“我聽聞荊州刺史黃鉞有一女,和我同歲……”

太傅聽後恍然大悟,“主公此計甚妙,以力較力謂之正,出其不意謂之奇。荊州毗鄰京畿,南下可勤王,西進可直取梁州。黃鉞此人搖擺不定,倘或連了姻親,他感念主公不計前嫌,自然唯主公馬首是瞻。”

這奇正之術還是從丞相那裡學來的呢,如今也算學以致用了。少帝道:“丞相可舉薦公侯之女,太傅和宗正怎麼不能?這當口難分伯仲,最後終究還是要聽一聽我的意思。我還記得上年阿閣閱軍,我與丞相政見相左,黃鉞這老狐狸進退敷衍,叫朕十分下不得臺。現下朕不計前嫌,立他女兒為後,也好叫朝臣們看看,朕是個容人的皇帝。他日丞相失勢了,只要他們俯首,朕這裡有他們一席之地。”

或許這麼做是有些殘忍,那個選作中宮的女孩子要守一輩子活寡。然而政治裡容不得婦人之仁,真要論,黃鉞多番與她為敵,黃家滿門抄斬都夠得上了。如今舍了一個女兒,她許他們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