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被人追殺時,冒昧撞入,有您的庇護,我才有幸脫身。說好的供品擺滿桌,給您上香,全都已履行。我很守信,對不對?”
沉默了半晌,她雙手合十,正色道:“我想再跟您約定,徜若華宗平能消除此次劫難,我必將建一處全天下最大的道觀供奉您,就這樣定了。”
話畢,她眼睛中的清輝一爍,沒再逗留,折身上了馬車,調轉馬頭,趕著馬車走了。
三更天,四周寂靜極了,宛似她的心境。
馬車慢慢的停在了甄宅門前,只見黑壓壓的一群人在翹首以盼著。看到大小姐回來後,婆子們連忙上前,默默地將眉頭展開,為大小姐掌燈。鏢師們也都鬆了口氣。春櫻迅速的擺好腳凳,攙扶大小姐下馬車。
見眾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樣子,甄璀璨帶有歉意的道:“今日是我不好,讓你們擔驚了,不會再有下次。”
“大小姐安然無事回來就好。”各自說罷,就各安其職的散去了。
甄璀璨睏意頓生,打著呵欠走向閨房。
途中,春櫻很懊悔的道:“奴婢認真的反思,體會到六皇子對大小姐的真情真意以誠相待毫無半點企圖,奴婢知錯了,不該說那番糊塗愚蠢的話,奴婢還要念及六皇子答應幫奴婢找養父之恩。奴婢真的知錯了。”
“你說那番話是為了試探我。”甄璀璨一針見血點到為止。
春櫻震愕。
“早些去歇息,你明日還要進尚工局製衣。”
留下一臉懵態的春櫻,甄璀璨快步入閨秀,很快便睡著了。
一覺醒來時,已是晌午。
甄璀璨趕緊起床,簡單的吃些膳食,便乘馬車前往皇宮求見甄太后。通報之後,她順利的來到了如意宮。
“祖姑母,”甄璀璨笑吟吟的輕道:“內侄孫女拜見祖姑母。”
甄太后著一襲薄衫,正端坐在銅鏡前描眉,聞言稍稍一詫,探頭瞧了瞧,這位總是自稱‘璀璨’今日兒自稱內侄孫女的甄璀璨,還是那副清秀俊俏的模樣,如同是沐浴在溫潤的春光中,眸子清靈,笑渦輕漾,可卻似換了一個人兒般。
“你著急見我,所謂何事?”甄太后說得耐人尋味。
甄璀璨神清氣爽的道:“內侄孫女突發一奇想,希望能得到祖姑母的首肯。”
“說來聽聽。”
甄璀璨微笑道:“內侄孫女想在宅子的東邊開闢出一塊空地,建兩間學堂,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收一批有志的學生。”
“突發奇想?”甄太后的下顎微揚,帶著些許探究的意味。
“是的,內侄孫女還突發奇想,在宅子的北邊開設一間武館,在西邊留出一間長屋供無處可居之人暫歇。”甄璀璨說得一本正經,“依甄大小姐甄璀璨的名義施下善舉。”
“何故?”
“為了名。”
“名?”
“人生在世,不過數十載,內侄孫女突然覺得,何不留下些好名聲供後人評說,便想到了這樣一個沽名釣譽的好法子。”
甄太后捻起一縷髮絲,神色之中隱現讚賞,沉吟道:“你是眼界遠大,若有閒心沽名釣譽去做便是了。”
“多謝祖姑母首肯,”甄璀璨鼓起勇氣般的道:“內侄孫女倒是有個不情之請。”
“嗯?”
甄璀璨深吸了口氣,一臉認真的道:“內侄孫女的宅子是租六皇子的,既然六皇子是金谷客棧一案的重犯,可否將他的罪名儘快落實了,或是,索性讓李大人下手靈活些,使那所宅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歸內侄孫女所有?”
甄太后陡然一驚,落井下石也就罷了,竟然是直接用石頭砸下去取性命。卻見她神色如常,帶著與生俱來的疏離清冷。
“反正他也沒給自己積多少德,不如早點一命嗚呼,早點讓那宅子永遠的是‘甄宅’。”甄璀璨說得很冷漠,有深思熟慮的口吻,再配上她染上唇角的閒適笑意,儼然就是渾然天成的……卑鄙無情。
“除了宅子,還有何隱情?”甄太后唇角掠過笑意,不得不說,她喜歡這種損人利己、不擇手段、卑鄙無情的甄璀璨。
“只為了那處令本人很心儀很心儀的大宅子,誰都知他的為人,一旦將在宅子改建完成,他肯定會來尋滋找事,不知會怎樣的漫天要價。”甄璀璨道:“既然他活著對本人無好處,死了對本人無壞處。不如,讓他早死,早輪迴。”
話剛落音,便見宮女趨步而來,稟道:“兩個時辰前,大理寺卿李大人前往六殿下府邸盤查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