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一千御林軍護送他。
賈似道心中不安,在轎中掀起窗簾四下裡張望,發現今天的臨安城警戒級別提高了不少,重要的地方都有大隊御林軍駐守,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往日裡,上朝對賈似道來說就象是旅遊,他可以大發威風,今天上朝卻是惴惴不安,彷彿在向地獄走去。
到了崇政殿,文武百官早就站班完成,人人一臉的肅穆,好象朝中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這更加讓賈似道感到不安。要是在往日,賈似道早就趾高氣揚地直接走到錦墩前,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他的錦墩依舊,他就是沒膽敢去坐。
御座上坐的不是李雋,而是謝道清,李雋侍立在側。李雋看見賈似道到來,親熱地打著招呼:“賈卿啊,快來坐下,你年紀一大把了,不比我們年輕人,站不得的。”
親切的話語讓賈似道放心了不少,仍然沒有那個膽去坐,恭聲道:“謝主隆恩,臣無德無能,不敢當此殊榮。”這恐怕是賈似道說得最恭敬的一次了,群臣見慣了他的飛揚跋扈,乍見他有如此良好的表現反而覺得不習慣,人人驚詫。要是戴有眼鏡的話,肯定是摔出一地的碎片了。
李雋仍然親熱地說:“賈卿,你是兩朝元老,又有定鼎之功,功莫大焉,還是坐下吧。”
李雋如此對待謝道清心中的寵臣,謝道清非常開心,柺杖敲著地面道:“賈卿啊,你來坐,快來坐。來,坐到老太婆身邊,這就對了。賈卿啊,你有什麼話要說?坐著說,坐著說,不要站起來。”
“罪臣賈似道侮辱聖躬,罪大惡極,甘願領罰,出三百萬貫錢資助軍用,現已帶來,請皇上查驗。”賈似道側坐著,滾圓的屁股只有一點邊挨著凳子,恭恭敬敬地說。
謝道清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道:“在哪兒?快叫他們抬上來。”有錢能使鬼推磨,謝道清立時笑得綻出花兒來了,李雋在心中暗暗嘆息:“怪不得南宋滅亡得那麼快,不是沒有良將賢才,而是因為當權者無能。別的不說,就看她這副財迷樣就知道南宋氣數當盡。”
殿前武士只好改行當雜役了,抬著五個大箱子進來,往地上一放,退了出去。
謝道清拄著柺杖站起來,伸長脖子仔細把五口描金箱子打量了一番,才道:“宜中,你精通算術,你來查點一下。”
李雋心裡想的是:“賈似道已經給我嚇得乖了許多,諒他也不敢做假,這查驗一事純粹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也不阻止,任由陳宜中去查驗。
陳宜中精通理財,單看箱子的重量就知道差不離,稍微看了一下回稟沒有差錯。
謝道清就更高興了,一個勁地誇賈似道:“賈卿啊,你這份忠心老太婆明白,當今國難當頭,朝庭國庫空虛,要是個個都象你這樣忠心,捐些錢糧出來,以濟時艱,那該多好啊。”南宋王朝因為吏治**,貪官汙吏橫行,稅收半入私家,國庫早就空了,戰爭爆發,軍費似流水,謝道清為這事愁得都快白頭了,平空得了三百萬貫,她一高興腦子就活了許多,就想到籌措軍費的國家大事上來了。
李雋深為惋惜,朝庭要靠官員捐贈才能支撐下去,實在是無能之至,體統蕩然無存了。
南宋的貪官雖多,並不是人人都貪,清官廉吏也許不多,肯定是有的,要是群臣在謝道清的誘導之下同意捐款資軍用,那些貪官倒無所謂,取之正該,那些清官就倒黴了,說不定會有人傾家蕩產,鬧出不該有的悲劇。李雋心想必須得阻止這種事情發生,走到賈似道面前,道:“賈卿,朕有個問題想不明白,賈卿能為朕決疑嗎?”
賈似道就要站起來,給李雋虛按在凳子上,道:“皇上但有所問,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雋目光炯炯地望著賈似道:“賈卿,據朕所知,這一天裡你沒有出過府門一步,沒有見過任何人,沒有拋售過一份產業,沒有向親戚朋友借過一文錢,這三百萬貫你是怎麼湊齊的?你不是說你湊錢很費時日嗎?為什麼又一點也不費事呢?”
賈似道暗中叫苦,早知道如此今天上朝不用帶夠三百萬貫來,帶個十來萬貫就好了,事已至此只有硬著頭皮道:“皇上聖明。臣省吃儉用,置下一點產業,略有積蓄。不瞞皇上,這是臣用來養老的錢,國難當頭,臣以朝庭為重,以天下為重,經過一番思慮,決定捐出來。”裝出一副忠心模樣。
賈似道能夠身居高位不倒,和他用精湛的演技巧妙地偽裝自己不無關係,李雋心如明鏡,根本不為所動。謝道清就不同了,只覺賈似道之忠已經到了難以用言語表達的程度,高興得很,讚歎不已:“賈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