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魯祖塔克坐下來之後,他立刻站了起來,憤怒地咆哮道:“放棄基輔?任何說出這種混帳話的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之前有何貢獻,都應該拖出去立刻槍斃。這是赤果果的叛國和反革命的言行!”
圖哈切夫斯基終於忍不住,出聲說道:“安德烈同志,請注意,之前你不是也一次次強調要以空間換時間嗎?按照你的說法,這不是叛國和反革命言行?”
圖哈切夫斯基自以為這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很高興,但很快就遭到了李曉峰的嘲笑:“以空間換時間是被迫不得不採取的行為,而且布良斯克戰役的勝利也證明了這是有效的。而你那種主動放棄基輔的言論是以空間換時間嗎?基輔深入敵後,有哪門子的空間?又能爭取哪怕一秒鐘的時間?我看你這個總參謀長是腦殼發暈了吧!”
不等圖哈切夫斯基出聲,李曉峰繼續說道:“你還說什麼抽調基輔的兵力,還什麼甩包袱?這是人話嗎?我問你,基輔重重圍困之下,怎麼將那三十多萬軍隊抽調出來,就透過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嗎?最讓人氣憤的是所謂的‘包袱’論,基輔那一百多萬軍民是包袱嗎?沒有之前他們的浴血奮戰,拖住了成倍的敵人,烏克蘭的局勢會變成什麼樣子?沒有他們,敵人的兵鋒早就橫掃烏克蘭,恐怕一直朝著庫爾斯克、伏爾加格勒(斯大林格勒)和高加索地區席捲而去了。那時候高加索的石油、哈爾科夫的機械工業全部要陷於敵手。而我們的黑海艦隊恐怕也在塞瓦斯托波爾呆不住,將像喪家之犬一樣無處容身。”
李曉峰還沒有說完,他越說越氣憤,越說聲音也越大:“沒有基輔,烏克蘭、白俄羅斯都將淪陷,別說在明斯克反擊了,恐怕現在總參謀部要考慮的是如何保衛莫斯科了!而現在,總參謀部竟然想做到敵人都不曾做到的事,拱手將偉大的基輔羅斯送給德國人,米哈伊爾同志,1917年的科爾尼洛夫也不過如此吧!”
李曉峰這番話中最要命最具有殺傷力的就是拿科爾尼洛夫做比喻了。眾所周知,1917年革命的高潮時期,科爾尼洛夫為了打擊以布林什維克為首的革命派,拱手將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讓給了德軍。讓列寧格勒暴露在德軍的直接火力之下,希望藉此讓革命派屈服。
而現在,李曉峰說圖哈切夫斯基就是當年的科爾尼洛夫,這項指控可是很要命了。這等於是說圖哈切夫斯基就是反革命份子,就是企圖用親者痛仇者快的手段打擊不同意見者。
圖哈切夫斯基自然是氣得夠嗆,整個人都在顫抖,以至於托洛茨基都不得不馬上站出來幫他說話了:“安德烈同志,米哈伊爾同志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想用更現實的方法解決我們當前的問題……”
不過托洛茨基還沒有說完,斯維爾德洛夫就插嘴了:“什麼叫更現實的方法?放棄基輔難道就叫現實?難道基輔的軍民已經毫無鬥志,已經不能再繼續堅守了?”
圖哈切夫斯基小聲插嘴道:“沙波什尼科夫同志不是說基輔的情況很惡劣嗎?”
斯維爾德洛夫有些生氣了,他和托洛茨基說話,什麼時候輪到圖哈切夫斯基插嘴了,本來讓這個貨參加政治局例會就屬於破例了,什麼時候輪到他隨便發言了?看來老子不拿出點真本事,有些人真以為我斯維爾德洛夫好欺負了。
頓時小斯就衝圖哈切夫斯基喝了一聲:“米哈伊爾同志,請你注意,沙波什尼科夫同志只是道出基輔當前的實際情況而已,他並沒有說基輔就堅持不下去了。而且看他的意思,更多的是希望中央加強對基輔的援助力度,幫助他們挺過難關,而不是要投降,更不是要放棄!”
如果僅僅是這些,對圖哈切夫斯基的殺傷力還不算大,更重要的是小斯最後又補充了一句:“基輔當前的惡劣局面,跟你米哈伊爾同志有脫不開的關係。如果不是你要搞什麼閃電行動,抽調走了大部分空中運輸力量,基輔的局勢會惡化得這麼快?哼!”
這一刀可是讓圖哈切夫斯基鮮血淋漓,閃電行動不光沒能阻攔德軍主逃跑,反而讓紅軍精銳的傘兵傷筋動骨,可以說是個不折不扣的敗筆。而強烈要求開展閃電行動的圖哈切夫斯基自然要為此負責,雖然有託派幫著說話,對閃電行動的最後評價僅僅是:實戰證明,行動組織過於倉促,準備嚴重不足,空降兵在開闊地帶阻擊裝甲部隊是極其危險的。
雖然並沒有說閃電行動失敗,但字裡行間的意思誰都看得明白,那是給總參謀部和圖哈切夫斯基留面子而已。而現在,斯維爾德洛夫直接將這層皮揭掉了,圖哈切夫斯基自然是難堪不已。
更何況小斯話裡頭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