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每個人都知道,前面的密林當中絕對隱藏著一群喋血殺手,短短十幾分鍾內,他們已經被射殺了三個戰友,端的是一槍斃命彈無虛發。
瓦西萊夫斯基嚥了口吐沫,從大樹背後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個腦袋,作為排長,他對眼下的局面頗為無奈。敵暗我明,找不到狙擊手的位置,沒有人敢繼續前進。但是軍令難違,如果不繼續前進,等待著他的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羅伯特,你去告訴連長,我們遇到了狙擊手,已經死了三個兄弟,迫切地需要增援!”
當傳令兵將瓦西萊夫斯基的要求帶到連長澤尼夏克那裡時,這位連長臉上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遇到麻煩的不僅僅是瓦西萊夫斯基的排,其他兩個排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在這片茂密的森林裡不光有神出鬼沒的狙擊手,猶太人還精心佈置了相當多的陷阱,有的認被竹籤子扎穿了叫板,還有的直接踩上了地雷,掉入陷阱的、莫名其妙被割喉的比比皆是。
短短的一個小時裡,他的連隊就損失十幾個兄弟,而他們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摸著。澤尼夏克自認為也是老兵了,覺得戰場上沒有情況能讓他吃驚了。但是這個晚上他才知道,他對戰爭這種人類歷史最複雜的運動了解還不夠透徹,或者說只是一知半解。至少對於眼前這種蛋疼的局面他沒有任何辦法。
“通知營長,我們遇到了大麻煩,需要炮火支援!”
澤尼夏克現下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炮火覆蓋了,也許炮彈能將藏在森林裡的那些討厭鬼趕出來,當他們顯出身形的時候,就好對付了。
轟隆隆……轟隆隆……
沉悶的炮聲驚醒了熟睡中的森林,受到驚嚇的小動物四處奔命,但是澤尼夏克想要的敵人卻一個也沒有出現。
“樂觀一點兒,說不定我們的炮兵已經將他們消滅了!”營長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不過這話沒有人會相信,如果炮兵沒有目標的亂轟一氣能幸運的擊斃敵人,那麼天上就會掉餡餅。反正對於森林裡的波蘭士兵而言,前途相當兇險。
瓦西萊夫斯基帶著部下重新開始前進,不過他們再也不敢像剛剛進入森林時那麼大搖大擺的開路。每一個人恨不得趴在地上一點點向前爬才好。
十幾分鍾後,累的氣喘吁吁的波蘭士兵滿肚子都是怨氣,他們不知道還要爬多久,也不知道前面是否還有敵人,他們就像一群睜眼瞎,只能祈禱上帝能賜予他們好運氣。
呯!
瓦西萊夫斯基只是稍微把頭抬高了一點點兒,可是他就捱了一槍,比較走運的是,這發子彈只是擊中了他的鋼盔,擦著他的頭皮蹭了過去。
火辣辣的疼痛感和頭頂上液體流動的感覺告訴瓦西萊夫斯基,他受傷了,他抑制住了摸一摸傷口的衝動,死死地趴在地上,生怕對方繼續補槍。
當然,他也用眼神向身邊的羅伯特示意,告訴他注意對面的動靜,只要聽見對方上膛的聲音,就立刻用排槍招呼過去。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了……
但是預料中拉槍栓上膛的聲音始終沒有出現,實際上什麼聲音都沒有。瓦西萊夫斯基都有點佩服對方的耐心了,能抑制住上膛的衝動,能小心翼翼地隱藏蹤跡的狙擊手,最難對付了。
當然,難不等於不能對付。瓦西萊夫斯基覺得既然對方不可能繼續開槍,也不敢隨便轉移,那完全可以讓兄弟們包圍上去,說不定能抓一個活的。
哼哼……
一想到能夠抓活的,瓦西萊夫斯基就有些暢快,他決定了,抓住那個該死的狙擊手之後,一定要虐得他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瓦西萊夫斯基的排小心翼翼地散開,慢慢地向槍手躲避的方向逼進,而瓦西萊夫斯基終於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就在他準備手腳並用的前進時,又是呯的一聲。
這一次,再也沒有鋼盔和幸運大神能庇護瓦西萊夫斯基,他脖子一歪瞪大了眼睛就死了。死之前,他腦中唯一的念頭是——那傢伙怎麼上膛的?
可憐的波蘭人,他們實在應該好好了解一下他們的對手,猶太解放戰線最精銳的戰士手中的武器不是莫辛納幹也不是毛瑟98,他們使用的是SKS45,半自動步槍自然不需要拉槍栓上膛。
瓦西萊夫斯基死了,不過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至少他不用在抱怨森林裡糟糕的環境,不用再擔心被冷槍爆頭。對於他的部下們來說,噩夢才剛剛開始!
“兩翼受阻?”
畢蘇斯基得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