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周圍的閣僚,繼續有氣無力地說道:“為了避免芬蘭的毀滅,我決意同意俄國人的條件!”
哄的一聲,內閣就炸鍋了,抗議聲、反對聲和咆哮聲一浪高過一浪,此起彼伏的怪叫幾乎要將巴錫基維淹沒。不過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顯得無動於衷。
在一片喧囂聲中,曼納海姆也開口了:“我同意總理閣下對當前形勢的判斷,為了避免出現更壞的局面,只能答應俄國人的條件!”
這一次喧囂聲更大了,其他的各部部長都不理解一直高喊著要為芬蘭獨立和自由獻身的鐵腕將軍曼納海姆怎麼也草雞了,頓時就有人指責道:
“您就是這麼保衛我們的祖國的?作為軍隊的最高統帥,你難道不感到羞恥嗎?”
曼納海姆跟巴錫基維一樣平靜,他緩緩地說道:“軍事上的失誤,我將會負全責,我願意承擔一切軍事失利的責任。但如今的情況是,我們的軍事力量已經被摧毀了,我們的祖國失去了一切抵抗能力。為了保留希望,為了維護芬蘭的獨立,我們只能向魔鬼低頭。”
說這番話的時候,曼納海姆是泣不成聲,原來他剛才的平靜都是強自剋制的結果。
第二個哭出來的是巴錫基維,這位總理大人掩面痛哭,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嚎叫。很快,在他們的榜樣作用下,芬蘭內閣的大佬們一個個抱頭痛哭。
在第二天的晨報上,赫然刊登著他們痛哭流涕的照片,並配有一個大大的標題《芬蘭已死》。與之相搭配的是另一張志願軍厲兵秣馬的照片。
“噁心,做秀!”
李曉峰瞟了一眼標題和照片,直接就將報紙扔在了一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政客的眼淚。這群貨中恐怕真正為芬蘭命運痛心疾首的不超過三個。最情真意切毫無表演成分的可能只有曼納海姆一個,就是巴錫基維都有點演戲的意思。
“給芬蘭臨時政府發一份最後通牒,通知他們,在今天晚上12點之前必須答應我們的全部條件。否則談判的大門將關閉,我們將消滅他們這個偽政權!”
烏博列維奇有些不理解,問道:“會不會是得其反,激怒了他們,狗急跳牆怎麼辦?”
“你不懂。”李曉峰笑了笑,指著報紙說道:“這份東西就是他們的投降宣言,這是他們在演苦情戲,就是推卸責任的把戲而已。說白了,就是他們為答應我們的條件而做的必要鋪墊!”
李曉峰說得一點兒都沒錯,為什麼要刊登這樣的照片?肯定不是號召芬蘭人民站出來發出最後的吼聲的。那樣的話標題就不是《芬蘭已死》而是《芬蘭還未倒下》或者《芬蘭別為我哭泣》。
這幫政客其實非常清楚,繼續咬牙苦撐沒有任何意義了,也撐不下去了。在這種必然的情況下,怎麼減少損失才是他們首先考慮的事兒。當然,他們肯定不是要為國家減少損失,而是讓他們的政治利益和權力不受太大的損失。
最正確的做法一個是渲染敵人的可怕,哪怕敵人沒有那麼可怕,也得把敵人渲染成路西法那樣的惡魔。然後更重要的一步就是哭,要哭得全國人民都覺得上帝已經死了,都以為再也沒有辦法挽回局面。最好是好營造出一種不是政客們不努力,實在是天命如此人力不可挽回的氣氛。
有了這一切鋪墊,政客們就可以搖著尾巴正大光明的賣國,責任都撇清了,甚至只要賣國成功還可能混一個力挽狂瀾的好名聲,讓那些不明真相的群眾以為他們還是力挽狂瀾的大英雄。
這樣的把戲說穿了其實很沒意思,但比較好笑的是,不明真相的群眾還就吃這一套,還就是會一次又一次的上當。你說好笑不好笑?
不過烏博列維奇對這一套政治上的把戲還是不太瞭解,他是一個純粹的技術軍官,而且提拔得太快,沒有經過基層一級級的錘鍊,使他無法瞭解官僚世界的本質。
而李曉峰不一樣,前一世就被教訓得夠慘,這一世又跟著導師大人和小斯慢慢學習,對政治的本質要比菜鳥烏博列維奇通透得多。所以他就非常清楚,這時候必須配合那些無恥的政客做點什麼,你們不是要悲情、要苦情嗎?那我成全你們!
很快,李曉峰的最後通牒就刊登在了芬蘭的晚報上,甚至芬蘭政客們僱傭了大批槍手在民間傳播這一訊息,一時間俄國人咄咄逼人的嘴臉在芬蘭是深入人心,每個芬蘭人都開始同情巴錫基維政府,覺得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屈服了!”
晚餐的時刻,不管是有飯吃還是沒飯吃的芬蘭人都發出了這一聲哀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