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稍微一頓,然後語重心長地講道:“我個人也認為協約國集團不安好心,但是相對於現在惡劣的形勢而言,最重要的是搞到糧食,是讓老百姓能吃飽肚子,我們應該抓住這個主要矛盾!所以我同意魯祖塔克同志的意見,應該接受援助!至於其他的問題,可以想辦法解決或者想辦法規避一部分風險!”
布哈林都發話了,烏利茨基也不能繼續死咬著不鬆口了,不過從他的表情來看,他是相當不服氣的。實際上在散會之後,他就氣咻咻地抓住了布哈林理論,認為布哈林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你怎麼能站在列寧那邊?怎麼能幫他們說話?”
面對烏利茨基的質問,布哈林有些莫名其妙,反問道:“這怎麼是幫列寧說話?我是就事論事,現在解決饑荒問題迫在眉睫,怎麼能偏執的拘泥於派系成見呢?”
“你懂什麼?!”誰想到烏利茨基卻火了,教訓道:“你難道還看不出嗎?這就是列寧的陰謀!之前他一直跟我們唱反調,反對全面快速地推廣世界大革命,企圖螳臂攔車!但是歷史的車輪卻碾過了他,告訴他只有不斷革命才有前途,才能贏得革命的勝利。現在,為了扳回一局,他不斷的搞陰謀詭計,設局將托洛茨基同志送去中紀委接受調查,又暗中在殲滅鄧尼金的戰鬥中作梗,現在更是企圖藉著協約國的陰謀詭計為他自己爭取人望。你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不管?!”
布哈林真心是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這麼多,更沒有想得如烏利茨基這麼“深遠”,他覺得烏利茨基恐怕是得了被迫害妄想,腦子已經不清醒了!
不過烏利茨基比他想象中病得還要嚴重,不等布哈林解釋,他又自顧自地咆哮道:“對了,你不是眼睜睜的不管,而是傻乎乎地站在敵人那一邊,幫敵人搖旗吶喊,布哈林同志,你難道要當叛徒嗎?”
這話布哈林真心是不愛聽,更不願意聽,什麼時候列寧是敵人了?什麼時候就事論事等於同當叛徒了。烏利茨基所表現出的苗頭讓他很惱火也很警惕。試想一下連烏利茨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敵對傾向,下面的那些人豈不是更加嚴重?
對布哈林來說,託派和列寧派之間的爭論和鬥爭,那都是黨內關於革命理論和路線的探討。那句話不是說過嗎?真理越辯越明。一直以來布哈林都認為託派和列寧派爭論歸爭論,但始終是一個整體。
可現在烏利茨基的言論卻讓他出了一身冷汗,他認為必須立刻將這種苗頭掐滅在萌芽狀態:“烏利茨基同志,你這是在說什麼胡話?不管是托洛茨基同志還是我,始終都承認一點,不管是列寧、斯維爾德洛夫、斯大林還是其他的同志,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布林什維克。我們是緊密不可分割的整體!而你卻將自己的同志稱之為敵人?你這是想幹什麼?公然分裂黨嗎?”
不等烏利茨基說話,布哈林繼續教訓道:“我明確地警告你,黨內可以有爭論,可以有爭議,甚至可以有鬥爭,但是這些不影響同志之間的階級情誼,我們始終將作為一個整體,必須一致對外!”
烏利茨基兵不服氣,所以布哈林不得不再次強調道:“關於這一點,我和托洛茨基同志的認知是完全一致的,而我也相信列寧同志對此的認知也是同我們一致的。你剛才的那些話,我不喜歡聽,也不願意再聽。希望你也重新認識這個問題,避免以後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犯錯!”
烏利茨基垂頭喪氣的走了,不過布哈林的憂慮並沒有降低,當晚他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第二天一大早頂著黑眼圈就去中紀委探望托洛茨基了。
“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擔憂!”托洛茨基果然如布哈林所料的那樣皺起了眉頭,“最近一段時間,尤其是德國革命開展以來,黨內的鬥爭是不是過於激烈了?是不是無形中我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好正確的引導?導致某些同志片面關注於鬥爭,而忘記了團結呢?”
當托洛茨基將自己的憂慮寫成一封長信,當列寧讀到這封長信的時候,導師大人也皺起了眉頭。實際上他本人對激烈的黨內鬥爭有所憂慮,很擔心這種過於白熱化的氣氛會導致事態失控。
“是有必要整頓一下風氣了,有個別的同志鬧得是相當的不像話!”
斯維爾德洛夫有些驚訝,他可沒想到列寧會被托洛茨基一封信就給打動,更沒有料到他老人家會主動配合托洛茨基,聽他的意思,這是準備敲打一部分人了?
斯維爾德洛夫也不反對敲打一部分過於亢奮的傢伙,不過他不喜歡這種被托洛茨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你不明白,”列寧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