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填塞著炮彈,各種口徑的穿甲彈、榴彈就像不要錢似得,一股腦的往薩爾基爾號砸過去。
不超過三分鐘,薩爾基爾號就變得千瘡百孔,煙囪和主桅早就倒了,舵也被打斷了。船身中部更是被中小口徑的速射炮打得跟蜂窩煤一樣,隨著海水慢慢地往裡灌,這艘老掉牙的炮艦也一點點的向下沉。
滿目蒼夷的艦橋裡,在玻璃的碎片和扭曲的船板的後面,滿身是血的康斯坦丁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他的一條腿已經被彈片削斷了,拿槍的右手也只剩下半截白森森的斷骨,原本金黃油亮被整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也燒焦了半邊。
不得不佩服這個貨,傷成了這樣既然還不死,看他的打算是準備掙扎著逃離艦橋,準備跟甲板上那些水兵一樣棄船逃命。原本高大上的艦橋如今已經擰成了麻花,劇烈的爆炸讓這個鋼鐵結構的小盒子完全扭曲了,被風一吹髮出刺耳的嘎吱嘎吱聲。
大概上帝都不願意看見這個貨活著,極度的扭曲使艙門完全被卡住了,哪怕康斯坦丁豁出去使出吃奶的勁也打不開門。隨著血液逐漸流失,他不可避免的開始頭暈目眩,在他昏迷之前,還企圖掙扎著從滿是玻璃渣子的窗戶逃生。
可惜,他已經沒有力氣了,當他的左手攀上窗壁的時候,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海水慢慢地湧進了艦橋,冰冷刺骨的海水多少讓康斯坦丁恢復了一絲神智,在生命中的最後時光裡,他沒有懺悔沒有悔過,而是用盡全力的詛咒那些“陷害”他的人——大鬍子、尼古拉、斯科羅帕茨基……
也許在康斯坦丁看來,他是被上面三個人耍了,從來就沒有一萬人的策應部隊,這些人就是想害死他。應該說,這種認知並不完全正確,上面三個貨確實想弄死他,但是策應部隊還是存在的,不過並不是策應他在敖德薩起事,而是策應尼古拉奪取塞瓦斯托波爾的炮臺。
狹長的塞瓦斯托波爾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要塞,海岸高地上的炮臺牢牢地控制著這座城市,任何企圖突破炮臺的封鎖衝入或者逃離這座城市的舉動都將遭到最嚴厲的制裁。歷史上的1918年4月29日深夜,黑海艦隊就嚐到過被制裁的滋味。
按照列寧的命令,黑海艦隊企圖逃離塞瓦斯托波爾去往新羅西斯克,但是在北面高地炮臺被德軍控制的前提下,強行離港的行為簡直就是一場豪賭。大量艦船在這一行動中被摧毀,比如之前提到過的那艘憤怒號驅逐艦,只有少數的艦隻狼狽地逃出了塞瓦斯托波爾。
而如今,艦隊委員會為了防止反革命份子策反黑海艦隊,牢牢地控制住了全市所有的炮臺,任何不服從命令的艦隻都會被直接摧毀。如果不能解除港口炮臺的威脅,黑海艦隊哪怕最鐵桿的反革命份子也不敢造次。
尼古拉也知道奪取炮臺的重要性,從一開始他就制定了細緻的計劃解除炮臺的威脅。當然,解除炮臺威脅的首選手段並不是動用武力,不管什麼時候,尼古拉都認為,能夠用智慧解決問題的時候就不要用蠻力。
“聽著,我們進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引起太大的混亂,更不要讓他們有時間請示上級,我的要求是快速果斷,就像外科手術一樣,精妙地解決問題!”
尼古拉看了一眼塞瓦斯托波爾電報、電話局的方向,最後一次警告手下的人:“一切聽我的命令,不準魯莽行事!”
交代完這一切,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整理了下儀容,看看還還沒有破綻,直到一切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他才帶頭走進了電報、電話局。
“對不起,同志。這裡是軍事禁地,請你們離開……”
尼古拉伸手掏出了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我是內務人民委員會的特派員,按照艦隊委員會和本地契卡負責人伊萬諾夫的命令,前來公幹。請帶我去見你們的負責人!”
接待員有些疑惑的接過了尼古拉的證件,盾牌和利劍的標誌確實是內務人民委員會的,而且上面的簽字和鋼印也沒有分毫錯誤。但是接待員還是小心的看了又看,仔細的審視著證件,並一點點跟眼前這張臉做比對。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尼古拉帶來的那些護衛不由自主的開始緊張,有個別人甚至有了掏槍的想法。好在接待員很快就將證件交還給了尼古拉,笑著說道:“原來是內務人民委員會的同志,請跟我來!”
這話頓時讓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包括尼古拉,實話實說,這個證件是重新做的,原本那份在彼得格勒就做好的,因為斯沃博達的關係,報廢了。他不得不將自己原來的照片揭下來,重新請李爾文幫忙易容之後,做新的照片貼上去。實話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