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阿帕納先科認為只要下午拿下張鼓峰,那就算傷亡再大誤擊再多也沒有問題,斯大林是信奉勝利者不受譴責理論的,他獲得了勝利,自然的取勝的方法就不重要了。
甚至阿帕納先科有些遺憾,他多麼希望李曉峰此時就在他的指揮部裡,這樣他就可以好好地奚落一下特派員同志,出一口惡氣了。可惜的是,某人沒來。阿帕納先科不禁惡意滿滿地猜想:“恐怕某人是沒臉來了吧?”
李曉峰自然不是沒臉去,而是沒興趣去,在他眼裡阿帕納先科已經是個死人了,對於死人他沒有任何興趣。而且他知道日本人沒有那麼容易崩潰,一時進展順利不代表今天就能大獲全勝。
李曉峰的預測很準,鬼子確實不好對付,在阿帕納先科再接再厲地投入部隊準備一口氣拿下張鼓峰的時候,遇到了大麻煩。誠然轟炸和炮擊嚴重削弱了日軍的戰鬥力,但也使這些喋血的畜生進入了狂化狀態,殺紅了眼的鬼子兵殊死頑抗,紅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經過六次爭奪,第118團只突破了日軍位於山坡邊緣的前沿陣地,離峰頂還遙不可及。而且隨著日軍增援部隊陸續趕到,無疑給鬼子注入了一劑強心劑。
這裡不得不說,阿帕納先科和紅軍部隊中高階軍官的臨戰指揮很呆板和機械化,缺少溝通和配合。明明在戰場上佔據了絕對優勢,制空權也牢牢在握,但每每卻放任日軍的增援部隊進入戰場,如果紅軍能抽調出一部分炮兵和空軍監視戰場,去打擊日軍的增援部隊,戰鬥決不至於如此的反覆和艱難。
這其中阿帕納先科責任最大,哪怕是同鬼子激戰了三天,他依然在低估鬼子的戰鬥,總是以為不需要什麼戰術,只要揮動鐵拳就能敲碎對手。他總是對戰場上的細節問題漠不關心,一旦進攻不順利,首先想到的不是自我檢討,而是埋怨前線的將士不夠努力不夠無畏。無疑的,這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傷亡。
激戰了一個下午,哪怕是阿帕納先科再一次投入了第32步兵師支援第40步兵師也於事無補,紅軍依然被日軍壓制在張鼓峰山坡下。而隨著天色漸黑,日軍最擅長的手段就可以發揮了。
夜襲,又是夜襲!
老話說一個人不可能掉進同一個坑裡兩次,但是這對阿帕納先科並不適用,他已經連續吃了日軍夜襲兩次虧了,前一天更是直接導致了他做無用功。而這一次,阿帕納先科依然沒有吸取教訓,在傍晚,他給前線部隊下達的命令是準備在夜間再發動一次進攻,爭取連夜襲佔張鼓峰,但是他完全沒有提醒前線要注意日軍的反擊!
實際上日軍的反擊並不是無跡可尋的,從傍晚開始,日軍就已經不斷地開始反擊,一度打得118團手忙腳亂,如果不是118團團長親臨一線坐鎮穩定了軍心,當時該團就要被趕下張鼓峰。
不過能防得了第一次,卻不見得能擋得住第二次,晚上十時,峰頂的日軍突然又一次進行反撲,這一次不光是突然性強(正好打在紅軍做夜戰軍事部署的時候),規模還很大,根據峰頂的邊防部隊回憶:“除了極少數監視我們的日軍之外,其餘的日軍悉數投入了反擊。”
當時,峰頂的邊防部隊緊急將日軍的動向透過電臺向上級反應,可惜的是,阿帕納先科和梅赫利斯正在召集師以上幹部訓話,部署夜戰任務,這個極其重要的訊息沒能第一時間引起重視。結果……結果118團被從峰頂衝下來的鬼子兵像趕羊一樣驅散了,連帶著好不容才佔領的52高地也再次易手。
當阿帕納先科在夜戰軍事會議結束之後獲知這一訊息時,一屁股就癱坐在了位置上,整整十分鐘都沒有說一句話。什捷爾恩後來回憶道:“阿帕納先科幾乎崩潰了,從他渙散的眼神裡我看到了絕望……”(未完待續。)
114就地槍斃
阿帕納先科確實感到了絕望,在這一天上午,他已經在電話裡向斯大林保證——最遲在7月13日早上,蘇聯的國旗必然插在張鼓峰和沙草峰的峰頂。而現在,除非發生神蹟,這個承諾已經基本落空了。
怎麼辦?怎麼辦!
阿帕納先科腦子裡全是這個問題,他雙眼泛著紅光,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地圖,良久都不發一言。
也許是十分鐘,或者二十分鐘。長久的沉默之後,阿帕納先科猛地站了起來,狠狠地捶了一下桌面,猙獰地說道:“準備夜戰!讓26和39步兵師做好戰鬥準備,兩個小時,不,一個小時之後投入戰場!”
什捷爾恩瞪大了眼睛,因為這道命令簡直是胡鬧,第26和39步兵師主力在7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