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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活似個判官。別家攜老帶小從鋪前串門拜年,錯眼見了,嚇哭了好些小童。”

曹二瞪著眼,喝道:“你好肥的膽子,拿我取笑,我一手拎了你倒栽蔥投進桃溪,洗洗你的舌頭。”

夥計忙堆笑討好:“頑笑頑笑,歲節不論大小尊卑。”

曹二笑道:“可他娘鬼扯,不分尊卑?你怎不家去扯你家老孃的臊?”

夥計拱手笑:“二師父饒我這一遭,午間捨命陪師父吃酒。”

曹二一揮手,眼角都透著嫌棄:“不需你,今日我家侄兒要來家中拜年,再不少吃酒的人。”

他話音剛落,便見沈拓帶了何棲、沈計、施翎上門,一拍大腿笑道:“著啊,剛說嘴,他們就到。”

何棲福了一禮,賀道:“二伯公春來萬事新。”

曹二撓撓後脖頸,他粗椏枝杈,實不擅長應付何棲這種嬌滴滴小娘子,搓搓手道:“侄媳別多禮,鋪中陰森,都是死人睡的壽器,別驚著你。大郎領了你媳婦見我阿孃,然後我們好生吃酒。”

曹沈氏今日打扮一新,許氏還要往她頭上插花,曹沈氏笑道:“阿許用心不好,定是嫌我平日待她刻薄,要將我打扮成老妖怪供人取笑。”

許氏叫屈:“婆母冤枉了我,今日別家不上門,大郎定來,打扮得精神,好讓侄媳賀歲。”

曹沈氏拍腿佯怒道:“再沒冤枉你的,侄孫媳家來一看,昏慘慘屋內,坐了一個戴紅花的老山魈。他們好意拜年,卻要吃一頓驚嚇,可憐得很。”

許氏與大小簡氏等人笑不可支,許氏兒媳抿嘴:“祖母倒拿自己取笑。”

曹九坐在廊下搖椅那把玩著兩枚核桃,春光穿廊,春風細細,眯了眼從窗外看了眼傴僂的老妻,倒想看看她戴花的模樣。嫁他時,也是顏色鮮好、桃腮含春的小娘子,拿扇子擋了臉,雙眸點漆,看他一眼又嬌又俏又帶了點羞。

何棲一進後院,小簡氏早聞聲出來攜了她的手,先拜了曹九又拜了曹沈氏,再拜許氏等人時,許氏與大小簡氏均笑道:“侄媳太多禮,三拜合一拜。”

何棲依言照做,笑道:“阿爹知曉後,少不得要數落我沒規矩。”

曹沈氏安慰道:“不讓你阿爹知道。”她略眯了眯眼,見何棲胸口戴著瓔珞,正是自己所送。心中更是高興,笑得歪了嘴。又道,“你隨大郎來家拜年,親家公一人在家冷清。”

何棲依坐在曹沈氏身邊道:“阿爹與知交去了千桃寺,與主持吃茶。”

大簡氏忙道:“今日千桃寺不知多少熱鬧,寺中要做法會,好些人家天未亮就去寺中許願祈福。”

小簡氏也點頭:“好些富戶信徒還做佈施,這些年年景好,倒不顯,年景不好時,寺中聚了不知多少揭不開鍋的貧家窮戶。”

“既是添功德,不論年景如何,都是心意。”何棲道,“施米、施財、施法都是修行好意。”

許氏壓低聲音:“苟家原本每年都要與寺中好些銀錢,他家苟老一去,倒把這善緣給斷了。”

何棲心中一嘆,道:“他家一分家,散沙一盤,各自有各自的主意,各自有各自的算盤,哪裡還會依著從前行事。”

大簡氏道:“繩子擰不到一股,力使不到一處,可不是什麼好的事。”

曹沈氏撇嘴斜眼:“大過年的,怎說起這些爛肝臭肺的玩意,治死了這麼多人命,一腳踩進佛堂也不嫌心慌。”

何棲笑道:“姑祖母所言甚是。信佛的非是行善人,行善人未必敬著神明。”又轉開話道,“大郎來了一晃眼不見了人影。”

曹沈氏笑起來:“定是被拉去吃酒了,我們休管他們,由他們混吃,一年也只歲節痛快。”

何棲笑:“姑祖母不知,除夕家中備了一罈好酒。阿翎想多賺些酒喝,要與大郎藏鉤賭酒,結果想喝酒的一直贏,不想喝的一直輸。”

曹沈氏眯眼樂了:“叫阿翎午間放開喝,家中好幾個酒鬼,再不少好酒的。”

第七十三章

午間吃酒許氏將何棲摁在曹沈氏左手邊的位置; 道:“侄媳只陪著婆母。”

何棲哪肯就座起身推辭; 曹沈氏拉了她的手道; 道:“你坐著陪陪老婆子; 她們一年到頭對著我這張老臉,絮煩得很; 難得有個時日不必相對,你就如了她們的意。”

何棲笑道:“姑祖母與伯孃親厚; 才開得這些頑笑。”

曹沈氏笑道:“人老了; 就喜歡看你們鮮活水靈的娘子。”又對何棲道,“我年輕也愛紅妝; 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