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戰士和留守的獵手剛剛受了周吉平的恩惠,免去了一頓打,自然不會攔阻。巴法達和手下的幾個人正忙著打人,幾個閒下來的獵手也剛剛知道是酋長的女婿最先刺傷了豹子,猶豫著也不知該不該攔。
此時,周吉平已經走到了巴法達身後。
“不要打他”周吉平對巴法達說,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和巴法達又狠又快的荊條呈現一種詭異的對比。巴法達斜著眼看了周吉平一眼,繼續掄著荊條抽打下去。
“不要打他。”周吉平又向前一步,緊近了巴法達持荊條的右臂,這下巴法達的右手都掄不起來了,如果再掄起來,有可能會碰到周吉平。
巴法達惱怒地回過頭,看了周吉平一眼,用肩膀重重地向後一頂,想把礙事的周吉平頂開。不料一頂之下卻頂了個空,周吉平隨著巴法達的力量輕輕一轉體,就卸掉了他的力量,接著周吉平的左手扣在了巴法達的右手肘上。“不要打了!”周吉平的聲音還是淡淡的。
周吉平並沒用力量,但扣的位置卻很讓人彆扭,讓巴法達既感覺不到疼痛,但還掙不脫、動不得、也惱不得。不得已,巴法達停下來了,怔怔地看著這個白膚色的酋長女婿,一時局面竟僵住了。
“職克羅鍬%#
”一直坐在木棚裡的酋長問話了,這時伊琳才想起自己的翻譯任務:“為什麼阻攔行刑?”
周吉平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又攔住了行刑,這次不併是有意取悅於部民們,畢竟對於一個撒謊的人,他也沒有好感。也許只是看不得眼前一個大活人,被活活打死吧?
“你會打死他嗎?”周吉平竟然極為無禮的沒有回答酋長的問話,卻反過來問巴法達。
“會,對一個欺騙部落的人,沒什麼客氣的!”巴法達**的回過話來,暗自驚訝酋長對周吉平的無禮視若不見。
“哦!”想了想,周吉平又問:“你能告訴我,坦巴卡成長為一個獵手,他從小到大他吃掉了部落多少東西?”
巴法達楞了,只能愕然地回答:“很多,很多的。”
“你這一頓打下去,就等於毀壞了部落很多的糧食。”在部落呆了這麼多天,周吉平當然知道食物對達蒙人有多重要。
咣噹!周吉平此話出口,如同一個大帽子扣在了巴法達頭上,讓巴法達一下子瞠目結舌:這,這帳,還能這麼算?
看看巴法達楞了下來,周吉平才轉身面向酋長:“酋長,這個人犯了嚴重的錯誤,他不該撒謊。但我認為,只要給他適度的懲罰就可以了,畢竟部落總共只有四十多個獵手,白白殺死一個太可惜了。部落可以記下他的錯誤,讓他用以後更多的功勞來充抵,這樣這個人對部落還將是有用的。”
酋長和長老楞楞地看著周吉平,他們已經習慣了嚴酷的刑罰,強悍的達蒙歷來就是靠嚴厲的刑罰保持兇悍的戰鬥力的。如今周吉平這種戴罪立功的說法一出,三人也都有些無所適從了。三人商量了好一陣,終於做出了決定:酋長命巴法達暫時放了坦巴卡,讓坦巴卡用以後五倍的功勞來洗清這次謊言的罪過。
此時的坦巴卡,身上已經捱了幾十荊條,疼痛讓他根本站不起身來。只好趴在地上,向酋長、長老和獵隊全體獵手懺悔表態。接下來,坦巴卡做出了一個讓周吉平很意外的舉動——爬到周吉平腳下,親吻周吉平穿著草鞋的腳。
周吉平剛想躲開,卻被巴法達一把拉住,似乎是示意他不要動。周吉平一楞之下,坦巴卡已經吻過了周吉平的腳面。這時,伊琳也湊了過來,向周吉平解釋道:“這是達蒙人最重的誓言,他將為你而死,生生世世。”
早幹什麼去了?周吉平白了伊琳一眼,只這一眼,就讓伊琳緊張得不知所措了。
事情告一段落,五堆篝火已經燃起,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五堆?今天怎麼又加了一堆?周吉平琢磨著,卻見巴法達指揮幾個獵手,把那隻死豹子放在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堆篝火旁邊。幾個獵手把僵直的豹子翻過來,四角朝天的攤放著。巴法達則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刀,遞給木呆呆不知所措的周吉平。
“因為豹子是你重傷的,所以這隻豹子是屬於你的,理應由你剝皮開膛,這堆火也是為你點的。”伊琳被周吉平剛才那一眼看得有些怯怯的,說話時都不敢抬頭。“如果你不會,也要表示一下,至少切下第一刀……”
“不會?這有什麼難的。”周吉平雖然沒扒過豹子皮,但野兔、黃鼠狼倒沒少宰,大同小義吧。
讓一個獵手弄了點水來,點灑在準備下刀的皮毛上,防止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