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全握住她的手,不似方才那般著急嚴厲,放輕語氣:”我也曾去過鳳鳴山遊學,也算是那裡的學生,上次簡從燒傷是我來取的藥,這次也我去取就是,你就在車裡待著,免得被他們認出來。”
蕭夫人抬眼看著他問道:“你特意趕回來,就是幫我去拿藥的?”
蕭全繃著臉:“不然呢?讓你自己去嗎?出事了哭鼻子還不是要我善後。”
她抿抿唇不說話了,馬車停下,蕭全下去,桃夭就陪著蕭夫人待在車裡。
透過紡紗的車窗,能瞧見涪陵館進進出出不少士子,幾乎都與鳳鳴山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
天下學子,誰人不以進鳳鳴山求學為榮?
鳳鳴山的山主一代代傳下,訊息網遍佈中原塞外,每一個曾在鳳鳴山求學過的人都是鳳鳴山的耳目。
當年鳳鳴山名士穆堇獨女穆令儀,以其才華驚豔四方,先帝為拉攏鳳鳴山勢力,謀求天下學子相助,下旨聘穆令儀為前太子正妃,並許下前太子登基她便為後的承諾。
但訊息傳去之後,得到的穆堇拒婚的回答,先帝忌憚鳳鳴山勢力,只能收回聖旨。。
那個時候,正是蕭全帶著她從鳳鳴山離開的日子。
穆堇不願她踏入塵世紛爭,更加不容許她跟著蕭全來咸陽,但是老父親的不准許並沒有擋住她的決心。
她不是一個甘心一生埋頭學問的人,也不是一個甘心被人操縱婚事的人,出類拔萃的文人士子她見的多了,能入得了她的眼的只有蕭全。
即便他呆板執拗,但他卻是這麼多年,唯一一個敢說帶她離開鳳鳴山的人,甚至不惜得罪穆堇。
明知道咸陽是個是非之地,跟著他去了,可能一輩子就會被困在那裡,左不過是從一個囚籠去到另一個囚籠,但她還是跟著走了,決絕裡的離開。
蕭全先走,在山下等著她。
她是在雨夜走的,灌醉穆堇,拿走他的下山令牌,一路在山林裡跋涉,掩藏住所有的行蹤,和蕭全遇上,快馬加鞭連夜出了徐州,然後走小道趕回咸陽,鳳鳴山搜尋了半個月,所有追蹤突然停止。
後來直到他們到了咸陽,所走過的地方,也將他們的痕跡清理的乾乾淨淨,再沒人能找出痕跡。
前太子薨世,諸位皇子奪嫡,穆令儀這麼名字,也再無人提起,鳳鳴山的人以為她去遊學了,外人以為她還在鳳鳴山,兩個謊言,將真相掩蓋。
蕭夫人瞧著樓前牌匾輕輕一嘆,微微垂眼又抬起來,就瞧見蕭全出來了,和幾個學士模樣的人說了話,就朝馬車過來。
他上了馬車,讓車伕回府,把袖子裡的藥瓶給她。
“現在送去?”
她拿著藥瓶點點頭,蕭全便讓車伕走玉府的那條路,把藥瓶給桃夭,讓她送過去。
馬車在小巷子裡等著,只有他們兩人了,蕭夫人才說道:“即便是鳳鳴山的學子出身,要想拿到什麼東西,都要用訊息交換,這藥難得,你交換了什麼訊息?”
第五卷 少年篇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少年篇:我是為了我們
蕭全展開笑意讓她安心:“只是答應幫他們修一修古畫,這個我不是會嗎?也就是答應了。”
蕭夫人鬆了口氣:“你是御史三公,知道的訊息不少,我就擔心他們逼著你說些什麼對你不利的訊息。”
“怎麼會?別瞎擔心了。”
桃夭回來了:“大人,夫人,親自給玉老太爺了。”
蕭夫人鬆了口氣:“那就走吧。”
馬車緩緩離開,依舊走的小巷子。
有了藥,玉臨笙的小命算是救回來了,只是手背燒傷了一大塊,後背上也有些地方燒傷,趴在床上疼得直哭。
蘇普珍他們一起來看過他,和他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走,過了半個月姜霖才來,打扮上還有些怪異。
穿著黑斗篷,斗篷上的帽子也戴著,將他整個人都遮在裡面,看不清他的臉,就連進屋了也沒有取下斗篷,手蒼白冰涼,指甲微黑,輕輕拿起他燒傷的手,似乎在盯著看。
玉臨笙細細的瞧著他:“霖哥哥,你怎麼遮的這麼嚴實啊,是不是病了?你的指甲都黑了。”
姜霖在他燒傷的手背上輕輕摸了摸:“疼不疼?”
玉臨笙抿抿唇:“嗯,我剛醒的時候可疼了,把我都疼哭了,可是擦了藥就不疼了。”
姜霖微微抬起頭,斗篷的陰暗中露出他的半張臉,臉色蒼白,唇色微微泛黑,他勾起嘴角,本該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