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渾身解數想要抱得美人歸。以身相許、終身不娶都是輕的,急的時候連不當皇帝了,要入贅宣家的話也說過。
好在大家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十分客氣地表示宣家留不住皇帝這樣的大佛——每每這種時候,宣家諸人都有種自己被流放得不夠遠的懊惱感。誰說南蘭縣是天高皇帝遠?明明是皇帝不夠遠。要是當初沒有被找到……
說什麼都晚了。
宣家人相對無言地嘆了回氣,沒多久又被皇帝和百里王將纏上。
照常做“打敗百里王將”的每日任務,打到一半,耳邊傳來熟悉的跑步聲,讓她一個恍惚,肩膀被百里王將一拳打中。
想給媳婦兒一個驚喜的宣凝:“……”
沉靜在我居然打中了的喜悅中的百里王將:“……”
端靜猛地瞪大眼睛,不管發痛的肩膀,激動地撞入宣凝懷裡。
宣凝拉開她,仔細檢查她的肩膀:“痛不痛?有沒有受傷?那個老不羞是誰?”
……
正要自報家門的百里王將動了動嘴唇,冷哼著望天。
“這個不重要。”端靜拉著他的手,一邊絮絮叨叨地問近況,一邊帶他去找宣老太太他們。
以為會被鄭重介紹一番的百里王將:“……”
宣凝的回來,猶如定海神針一般,讓宣家諸人提了兩年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一番熱淚盈眶的噓寒問暖不提,宣凝說起戰況。他們帶著北疆軍用一年時間攻破了京城,韜王倉皇出逃,叛軍潰散。剩下的一年,他們不得不四處剿滅叛黨。兩個月前,韜王無處可逃,被親信割了首級投降。歷時兩年半的韜王之亂終於落下帷幕。宣統、宣淨、宣絡都沒事,只是宣衝臉頰被箭頭所傷,破了相,如今正對著鏡子鬱鬱寡歡。
聽到眾人安好,宣家女眷就開始謝天謝地,至於宣衝的鬱鬱寡歡,那是沒事找事閒的,有個媳婦兒管他就好了。
“好,太好了!”被遺忘在角落的皇帝出來找存在感:“朕一定要重重地賞賜你們!還要好好犒勞全軍!回京第一件事,就是迎娶阿繡為後。”
“我們一家人開會,誰準你胡說八道!”宣繡氣得滿臉通紅。
皇帝氣勢頓時矮了一截:“朕說的都是實話。”眼睛滿是執著。
宣凝看看皇帝看看姑姑,看看媳婦兒看看娘,然後低聲說:“這讓我回去怎麼向父親和三叔交代?”
打了場仗,姑姑要餵狗了。
☆、天下不太平(八)
關於餵狗這件事,宣家男女老少態度空前一致,堅決不能讓狗皇帝得逞。被流放的時候宣家都沒有罵過的話,現在在心裡罵了個千遍萬遍。
餵了狗了餵了狗了餵了狗了……
宣繡看著眾人義憤填膺的樣子,默默地坐在一邊,到了晚上,她才叫上宛氏與柳氏,一起進了宣老太太的房間。
四個人徹夜長談,到第二天出來,都眼眶紅腫。
皇帝在門口蹲了一夜,也熬得雙眼通紅,與宣繡相距三步,相顧無言。
柳氏本要說話,被宛氏拉了下袖子,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皇帝向前走了兩步,試探著握宣繡的手,見她沒有拒絕,一晚的陰雲終於見日:“你娘是不是答應了?”
宣繡說:“你真的要迎娶我當皇后?”
“我發誓!”
“沒有後宮?”
“你就是後宮,唯一的後宮。”
“我比你大了六歲。”
“我不嫌你老。”
宣繡臉色微冷。
皇帝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解釋道:“等你老了,走不動了,做飯做衣服這種事就只能朕來幹了。”嘆息一聲,頓覺自己責任重大,“朕會好好照顧你。”
宣繡:“……”原來他們是這樣的皇帝皇后嗎。
皇帝想了想:“我們回宮以後可以多找幾個伺候的人,只有一個太容易走丟了。”這兩年,他讓宣家的人打聽過呂公公,可惜一直沒什麼訊息。
宣凝思家心切,所以先走一步,迎接皇帝鑾駕過了兩天才抵達。這兩天時間,在宣繡的遊說下,宣家眾人雖然沒有完全贊成她嫁入皇宮,卻也沒有明著反對了。
隨鑾駕而來的還有合邕知府。
“臣合邕知府水埠穩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伏在地上叩拜。
皇帝極力邀請宣繡與自己同乘無果,正鬱悶,聞聲不耐煩地說:“你就是把朕關在牢裡的合邕知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