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走,但他這人愛面子,又不肯灰溜溜離開,嘴裡依舊撂著狠話,說,“你等我帶人過來。”
沒過多一會,那三人走了,看熱鬧的人也就散了。馮氏抹了把汗,道是虛驚一場,趕忙催著阿梨快些收拾東西,哪成想剛弄完一半,又打另一頭氣勢洶洶衝過來一群人,二話不說就動了手。
再然後,便就是攤子被砸,阿梨哭著回家去尋薛延。
這事看起來明明朗朗,但薛延細細琢磨,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味兒。他問,“最先說要砸場子的人,是誰?”
阿梨回想一下,搖搖頭,“不知道。”她咬著下唇,又說,“好似是人群裡誰說的,場面太亂,我瞧不真切。”
她看起來太憔悴,薛延心疼,也不捨得再問,只攏了攏她額髮,道,“你先睡罷。”
他抱著阿梨到一邊坐好,自己起身鋪了被子,又將阿黃從窩裡拎著耳朵提出來,塞她懷裡,“抱著它睡。”
阿梨呆呆仰著頭,道,“你要出門?”
薛延下頷繃著,“如果這口氣不出,咱們以後都要受人欺負。”
阿梨慌一瞬,急急道,“薛延,你別亂來,胡安和的爹爹是縣令,咱們鬥不過的。”
薛延回身捏捏她耳垂,罕見溫柔,“你放心,我有分寸。”
他把阿梨安頓好,又吹了燈,提了件衣裳便就出了門。阿梨坐起來,看著他從窗下走過,腳步聲漸行漸遠,而後就聽不見了。
她覺得額角鈍痛,耳邊嗡鳴一陣勝過一陣,阿梨捂住耳朵,將身子慢慢往下滑進被子裡,祈禱著薛延能快些回來。
第23章 章二十三
隴縣府衙坐北朝南,門口兩座威武石獅,正對著一條寬闊街道,而內裡分為前院後院,前院是公堂,供人擊鼓鳴冤、查司審案,後院是住人的地方,幾排青磚房,老舊的像是百年前建的,但與周遭破亂亂的茅頂屋相比,還是有幾分的氣勢在。
前院後院只有一角門相連,平日裡都鎖著,所謂公私分明,後院另有個偏門,家眷與下人進出都由那個偏門走。
這後院也算是寬敞,還種了幾排花,看著像模像樣,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院內不設茅房。這是以前的縣官留下的規矩,說怕茅房壞了衙內的風水,惹得老百姓不太平,於是就將茅房給挪到了偏門之外。
由此,住在府裡的人要是想寬衣方便,都要出了後門,到街上去,十分麻煩。
今夜無月,風倒是大,吹得衣衫鼓起,嘩嘩作響,路上一個行人也無。薛延蹲在後院的牆頭,面無表情地擺弄一棵狗尾巴草,胡魁文只有一妻一妾,相鄰而住,兩個院子緊緊挨著,現在看來卻是不同光景。一戶燈火通明,歡聲笑語,另一戶則死死掩著門,一絲光亮也無,薛延勾起一邊唇角,諷刺笑了下。
今夜,他其實大可不必露面的,但是有些細節太過蹊蹺,必須要找胡安和問個清楚。
過了約莫兩刻鐘,位於另一院角的門終於開啟,胡安和披一件外衣,提著褲子走出來。他睡得過了頭,酒雖醒了,但頭痛欲裂,走得一步三搖,好不容易擠過了偏門進了茅房,舒舒服服地小解完,正繫著腰帶呢,卻感覺身後一陣涼風。
他猛地回頭,對上張似笑非笑的臉,薛延手裡提著一個長條狀東西,一下一下地在手心裡輕拍,眼神��恕�
胡安和先尖尖嚎了一嗓子,而後半張著嘴,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呆呆問,“你都知道了?”
薛延慢慢將棍子架到他脖子上,勾了勾手指道,“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換的地方在衙門後院的一條窄巷子裡,安靜的只有野貓在叫。胡安和只穿著一件單衣,冷的打顫,他前後望望,四下無人,又轉向薛延問,“你想做什麼?”
薛延道,“我想做你啊。”
“你!”胡安和倒吸一口氣,忽而睜大眼道,“我早就知你這人睚眥必報,卻沒想到竟睚眥必報到這種程度!”
薛延眯眼,欺身上前,“你辱我阿嬤,動我女人,我不卸了你的賊手,都對不起我薛延混出來的名聲!”
胡安和暈暈乎乎的,抬手擋了他,急急道,“你要打我可以,但你得把話說清楚,誰動你女人了?你不要紅口白牙亂說一氣,血口噴人!”
薛延盯著他眼睛,緩緩問,“永安街口,你午時沒去過?”
“去過。”胡安和懊惱偏過頭,“但你說的那樣事,我沒做過!”他氣急敗壞與薛延吼,“我再怎麼也是個讀書人,我確實恨不得一根指頭掐死你,但我也要臉面的,那種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