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我仿?”
錦月眨了眨明眸,將微微揚起的嘴角上挑了幾分。
“一人畫一半。”
赫連鳴謙接過筆,看了一眼那畫中的人,想起她以前的小癖好。
“你我作畫的筆法,筆鋒,力道皆不同,你就不怕他的主人看出來。”
錦月沾了墨汁,用手掌將宣紙的褶皺摸平。
“能將這樣一幅畫視若珍寶的人,你覺得會是懂畫的人嗎?”
赫連鳴謙啞然而笑,提筆與錦月並肩而立,若論洞察人心的本事,她還真是無人能及。
兩人是同時下的筆,赫連鳴謙還在觀摩那畫中之人時,眼角瞄到錦月行雲流水揮動的筆尖,稍稍有些驚異。
那畫她不過只看過一眼,筆尖在紙上紛飛,皓腕轉動,青磚綠瓦,白雪石階,綠葉紅梅眨眼之間已經躍然紙上,這般驚人超凡的記憶力,只能讓人望塵莫及。
錦月頓下最後一筆,赫連鳴謙的人也畫的差不多了,卻唯獨差了五官,他眉心擰了擰,只覺得那畫中的女子美而無神,落在這畫中有些突兀,幾番思量,才提筆將那女子的五官添了上去。
“咦……”
看到那畫中的女子,錦月遊俠詫異,倒是赫連鳴謙溫雅一笑,伸手將她攔在懷中。
“這畫中有你便添了些仙氣,我到有些捨不得將這畫送出了。”
錦月嘟嘴輕推了他一下,附身握筆沾了紅色墨汁,將那右下角的印章畫了出來,到真與那畫中的印上去的一模一樣。
“這畫晾乾後讓老闆裝訂好,拿回去時小心一些。”
雖然不懂畫,但總覺得這姐姐畫的要比原先那副還要好,那孩子還在發愣的間隙,錦月已經扯著赫連鳴謙離開了。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欲入盧家白玉堂
從集市回來的路上聽到郎朗的讀書聲,錦月好奇去看,一見茅舍之內有十一二個孩子齊聲讀書,但教堂裡卻沒有看見夫子,但那些孩子依然讀的十分認真。
“姑娘跟公子回來了?”
海嬸的聲音突然傳來,錦月轉頭,便看見海嬸提著一個魚筐,裡面還有幾條沒有賣出的魚。
“海嬸,夫子哪裡去了?”
海嬸透過窗子朝那茅舍裡看了看,嘆了口氣。
“我們這裡窮,出不起高價,所以很難有夫子肯過來,先前倒是有一個書生遇上海風,被我們救下了,為了報恩,便在這裡教了半年,但半月前還是離開了,所以這學堂便又沒有夫子了。”
屋裡的孩子是六歲到十一二歲參差不齊的年紀,手中連書本都不曾有,仰頭看著牆面上的夫子留下的板書,一板一眼的誦讀著。
“鳴謙,不如你來作這些孩子的夫子吧?”
聽到錦月的提議,海嬸一臉皺紋都笑成了花,激動的拉住赫連鳴謙的手臂。
“一看公子就是有學問的人,若是公子肯教,那這些孩子就有福了。”
赫連鳴謙無奈的笑了笑,以往只覺的她人清冷疏離,沒想到來到這裡倒是這般熱心腸了。
“我們在這裡不會久留,何必給他們虛無的希望。”
錦月方才舒朗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眸子靜默的垂著,海嬸站在兩人之間左右看看,也不知該說什麼。
“鳴謙,或許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是靠著僅存的奢望,才有苟且偷生的慾望。”
赫連鳴謙將錦月的手握緊,從前只能看到她淡若清風的模樣,似乎永遠從表面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如今的她會開心,會失落,會感傷,會欣喜,也正是這樣的她,讓他忍不住想憐惜。
“你說以我的才學,會不會教出一個狀元來?”
錦月一怔,破涕而笑,彎彎的眼眸如皓月當空一般璀璨,赫連鳴謙鬆了一口氣。將她攔在懷中,心中默默在想,這樣被一個人牽動心絃的感覺,真好。
發涼的海風吹動著衣裙,垂腰的髮絲揚起,打在臉頰上,錦月撫了撫髮絲別在耳後,剛好看到天際的那輪滿月,才猛然回神,他們已經在這裡停留小半月了。
握著眉石的手微微一顫,手下的宣紙被風吹的嘩啦啦只響,有一頁飛走都茫然不知,這夢太美,美的她就以為可以這樣一生一世了。
“更深露重,多穿些,別染上風寒?”
赫連鳴謙將一件小褂披在錦月身上,手中抓著方才從錦月手下飛走的宣紙,在錦月身邊坐下後,方展開細細的看。
宣紙上是眉石勾勒的圖紙,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