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桿挑蓋頭,鬱墨夜知道。
她只得等在那裡。
頭頂紅蓋,視線所及之處也就身前方寸之間,忽然,一雙繡花鞋入眼,她還未反應過來,身前已是一重,那人直直撞在了她的身上。
她被撞得踉蹌著後退一步,差點摔跤,對方驚慌失措的道歉聲緊隨而起:“對不起,對不起。。。。。。”
聽聲音是個女人。
鬱墨夜本打算扯了蓋頭看看,這時原本攙扶她的那人正好回來。
“哎呀,兩位夫人怎麼就撞上了呢?”
末了,又扶上她的手臂:“夫人沒事吧?”
鬱墨夜搖搖頭。
“那我們出去吧。”
那人扶著她往外走。
她想著,可能哪個妻子也頂著蓋頭,所以才撞上了她,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然,當她一出廳堂的門就覺得不對了。
雖然她看不到,但是她能聽得出來,原本鬧哄哄的院中,瞬間寂靜,然後,就是各種驚愕、唏噓、竊笑、議論聲響起。
“快看,快看那個女的。”
“你看她的胸口。”
“那是怎麼回事?”
“好像是破了。”
“她自己不知道嗎?”
她正想著是不是說自己,邊上攙扶她的那個女子也驀地發出一聲驚呼:“啊,夫人,你胸口怎麼回事?”
果然說的是她!
呼吸一滯,她一把扯掉頭上的紅蓋,垂眸望去,赫然發現自己左胸口的衣袍破了一個洞。
那洞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主要是中衣她穿的是紀明珠的一件紅
tang色的,一片白中露出一坨紅,就顯得特別顯眼和突兀。
而且,而且,好巧不巧,破的地方正是女人敏感的部位。
雖然並未真露,還有裡衣和中衣,但是,白與紅的衝擊,還有那個位置,還有那個形狀,白中一點紅……
所以……。
啊!
她驚叫一聲,連忙伸手捂住。
此時,鬱臨淵正好從男衣廳出來,聞見她的叫聲,朝她看過來。
與此同時,腳下生風,快步來到近前,“怎麼了?”
鬱墨夜又羞又急,隻手捂著自己的左胸,滿臉漲得通紅。
邊上攙扶她的那個女人替她開了口:“夫人胸口的衣袍不知是不是在哪裡鉤掛了下,破了個洞。”
鉤掛?
鬱墨夜忽然想起什麼,愕然轉眸,朝其他幾對夫妻看去。
怎麼可能是鉤掛?
又不是別的地方,就在自己的胸口,若是鉤掛,她一定會有感覺。
所以……是那個撞上她的女人。
對,是她!
定是她所為。
當時蓋著蓋頭,沒看到是誰,只看到對方的繡花鞋。
她快速搜尋著那雙鞋,終於,她瞳孔一斂。
越過面前的男人,徑直走到那個女人的面前,一把拉下對方頭頂的紅蓋,憤然道:“是你!”
對方女子一臉驚錯和無辜:“什麼?”
“是你故意撞上我,弄破了我的衣服!”鬱墨夜口氣灼灼。
女子臉上的表情就由驚錯無辜變成了委屈:“原來撞上的是你,對不起。只是,當時我也蓋著蓋頭,什麼都看不到,我怎麼可能弄破你的衣服?”
“不是你,還能有誰!”
女子就越發委屈了:“不能因為我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就說我故意弄壞你的衣服,你得有證據才能這樣說,大家說對吧?”
鬱墨夜氣極,張嘴正欲理論,手臂忽的一重,被人握住。
她回頭,看到是黃三。
“交給我!”男人凝著她。
鬱墨夜怔了怔,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還以為他要替她出頭,對付那個女人。
誰知,他卻是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握在左胸上的手一點一點移開。
見她似乎意識過來了,臉色一白,欲再次將手捂上去,他又啟唇,篤定逸出兩字:“信我!”
就簡單兩字,鬱墨夜就如中夢魘。
信他?
鬱墨夜眼睫顫了顫,就任由著他將她的手拿開。
他垂目凝著那個洞,俊眉微攏,薄唇抿起。
片刻之後,側首,對攙扶她的那個女人說:“勞駕姑娘取把剪刀來!”
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