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蓮攙扶著顧詞初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太后出了聲。
“王妃懷孕可喜可賀,最近皇室中需要有點喜事沖沖喜了,懷世子是大事,青蓮畢竟不是大夫,安全起見,還是召個太醫前來看看。”
說完,隨即便吩咐隨侍大太監孔方,“去,宣孫太醫來王府給王妃瞧瞧。”
孔方領命而去。
帝王微微抿了薄唇。
鬱墨夜瞥了一眼顧詞初。
顧詞初在青蓮的攙扶下,對著太后的方向恭敬鞠身:“多謝太后娘娘。”
鬱臨旋看著顧詞初離開的背影,又看看帝王,再看看鬱墨夜,眸色轉深,若有所思。
喪禮繼續。
先封棺。
封棺的時候,眾人看到鬱墨夜又來到錦瑟的棺木前,很是不捨的樣子。
甚至俯身到棺木裡面張開雙臂輕輕擁抱了錦瑟的屍身片刻,才直起腰,拂袖背過身,讓大家封棺。
一副不忍再看的模樣。
然後念悼詞。
錦瑟本只是一個妾室,在太后的要求下得到了如此風光大葬,所以尚儀局將悼詞寫得那叫一個冠冕堂皇。
為大齊捐軀呢。
甚至連樑子也在悼詞中出現了,雖然筆墨只有一兩句,卻也是肯定了他的為主忠心、為國忠心。
當然,畢竟一個是主子,一個是下人,差異自然還是天差地別的。
錦瑟葬的地方,是欽天監專門挑選的風水寶地。
而樑子葬的地方,則是王府鬱墨夜自己讓樊籬挑選的另一處。
出殯之前,孫太醫就來了。
給顧詞初請脈以後,結論跟青蓮的是一樣的。
喜脈。
很明顯的喜脈。
兩月有餘。
眾人齊賀。
鬱墨夜致謝。
太后也終於相信。
帝王也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目光卻是深深淺淺。
葬禮結束已是下午。
送走所有賓客,天已經擦黑。
畢竟快三個月的身子了,又忙碌了一天,且一直是站著,連坐一會兒的時間都沒,鬱墨夜累得不行,一雙腳都浮腫了。
簡單地用過晚膳,簡單地盥洗了一下,她就躺到了床上。
想著帝王是跟太后一起回宮的,且白日一直在王府裡,夜裡應該不會來了,她便也沒有等。
可是她一覺醒來,卻發現他不知幾時已經來了。
正背對著她,負手立在窗邊,望著窗外的夜色,不知在看什麼,還是在想什麼。
她沒有動,也沒有出聲,就從背後看著他,看著他挺拔頎長的背影。
或許是她剛醒過來,視線有些惺忪,心緒太過柔軟,又或許是在春寒料峭的夜裡,還或許是桌案上燭火太過氤氳婆娑,她忽然覺得襯著他的背影是那樣蒼涼孤寂。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轉過身,一個抬眼就撞進她一瞬不瞬凝著他的黑瞳,他一怔。
“醒了?”
拾步走向床榻。
她也從薄被裡起身。
“躺著。”他聲音不大,語氣卻依舊是那種讓人不得拒絕的霸道。
“其實,你不用夜夜都來的。”
鬱墨夜卻還是坐了起來。
他便連忙拿了軟枕塞在她的身後,讓她靠著。
“怎麼?不想我來?”
床沿一重,他坐在了床榻邊上,專注地望進她的眼睛。
未等鬱墨夜回答,又
接著問:“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
鬱墨夜怔了怔,有些懵。
她為什麼要生氣?
氣從何來?
見她沒有做聲,鬱臨淵大手捧起她的臉。
“關於顧詞初懷孕這件事,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解釋一下。”
顧詞初懷孕?
哦,鬱墨夜眼簾微顫,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要說這件事,她還真沒生氣。
不對,生氣了。
的確生氣了。
只是生氣的點不一樣。
不過,真是非常難得,這個男人主動跟她說,有必要解釋一下。
“難道她懷孕不是假的?”略略挑了眉,她反問他。
鬱臨淵有些驚訝:“你知道?”
就連青蓮,跟太后的親信孫太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