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禮,趁機掩飾自身的情緒。
楊廷樞,字淮鬥,真切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不會有假。
可楊廷樞還提到了一個人,孝開兄弟,應該就是龔鼎孳,龔鼎孳迎娶了秦淮八豔之一的顧橫波,被稱之為江左三大家之一,這個龔鼎孳,學問不錯,為人和品節卻是差的出奇,沒有讀書人的骨氣,放浪形骸,先後投降李自成和滿清,被後來的讀書人鄙視。
看樣子魂飛魄散的那個鄭勳睿,在秦淮河惹出來的還真不是小事情。
“淮鬥兄專程前來,在下不敢當,那日發生什麼事情,在下已經忘記,淮鬥兄大可不必道歉的,專程為此事而來,令在下汗顏。”
楊廷樞眼睛瞪圓了,看著鄭勳睿,儘管說這是第二次見面,但前後兩次的差別太大了,在青樓的那個鄭勳睿,專橫跋扈,對誰都不在乎,口氣大的驚人,整一個蠻橫囂張的小霸王。
“這個,清揚兄弟大人大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在下還是要解釋一下的,那一日也是眾人聚會,專程迎接卸甲歸田的錢老先生,子常、麟士、竣公、天如和孝開等人,一起邀約到秦淮河,誰知道巧遇了清揚兄弟,因為言語不和,又因為孝兄弟開年歲尚小,沒有忍住,故而發生衝突,在下和眾人沒有來得及插手,才發生了後來的事情。。。”
楊廷樞還在詳細解釋,鄭勳睿的臉色卻已經發白了,他萬萬想不到,在秦淮河的這一衝突,竟然有如此大的蹊蹺,楊廷樞說出來的每個人都不簡單。
錢老先生,也就是錢謙益,萬曆三十八年的探花,崇禎元年任禮部右侍郎,因為皇上推行枚卜大典,也就是會推內閣大臣,錢謙益被推薦上去,遭遇禮部尚書溫體仁、禮部左侍郎周延儒彈劾,揭發其聚黨結派,被皇上免去了一切職務,成為了老百姓。
子常,就是楊彝,麟士,就是顧夢麟,竣公,就是吳偉業,天如,就是張溥。
這些人在歷史上都是大名鼎鼎的,其中的張溥如今已經有著很大的名氣,天啟四年的創辦了應社,聯合了一幫年輕的讀書人,評論時政,發洩情緒,頗似後世的憤青。
吳偉業同樣是江左三大家之一,是張溥的學生,而楊彝,是錢謙益的學生。
張溥、楊廷樞、楊彝、顧夢麟和吳偉業等人,都是應社的成員。
錢謙益為江左三大家之首,是東林黨的主要骨幹。
皇上推行枚卜大典,錢謙益就是依靠著東林黨的支援,才被推舉為內閣大臣的,皇上也正是擔心朝中的朋黨之爭,一怒之下免去了錢謙益所有的職務,貶為百姓。
錢謙益到南京來,是被免去了所有的職位,準備回到家鄉蘇州去,諸多的年輕人得到了訊息,聚集南京,專門宴請錢謙益,其中的楊彝還是錢謙益的學生。
鄭勳睿這個時候到秦淮河去湊什麼熱鬧。
楊廷樞說完之後,發現鄭勳睿還在沉吟,有些奇怪,咳嗽了兩聲。
一邊的馬氏,終於知道了衝突為什麼發生,臉色也有些發白,一個女人家是不可能知道那麼多事情的,她看著兒子,索性不開口說話。
被咳嗽聲驚醒的鄭勳睿,定了定神,面帶微笑開口了。
“淮鬥兄做出如此之多的解釋,在下很不好意思了,那日發生衝突,都是在下的不是,應該是在下道歉才對,淮鬥兄既然來了,在下還是那句話,過去之事,在下已經全然忘記了。”
“不知道清揚兄弟對錢老先生是如何看待的。”
楊廷樞問出來這個問題,馬上讓鄭勳睿警惕了,不知道這楊廷樞是什麼意思。
“錢老先生文采飛揚,在下很是敬佩,其他的方面,在下不是很瞭解,不便做出過多至評論,還請淮鬥兄諒解了。”
“清揚兄弟出身名門望族,風度翩翩,話語嚴謹,在下很是佩服啊。”
“淮鬥兄弟客氣了,在下年歲尚小,學識不足,若是隨便議論時局,豈不是妄自菲薄了。”
楊廷樞的臉色有了一些變化,鄭勳睿間斷的幾句話,隱含的意思,令人回味,和那一日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人怎麼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出現如此之大的變化。
難道說名門望族的子弟,真的是深藏不露。
交談不知不覺展開了,楊廷樞說到了對時局之認識,說的有些直接,不過鄭勳睿每次都是從容回答,不予評價,表現出來意思就是,可以關心時局,但少議論,若是真的有本事,那就努力做出來讓眾人看看,不要空談。
鄭勳睿的見解,讓楊廷樞大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