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憤怒的詢問,得到的是一個穿著棉綢的年輕男人的耳光。
被打懵的黑子,只能夠抱起少爺,迅速回到谷裡鎮的家。
秦淮河距離谷裡鎮二十多里地,黑子趕著馬車不到半個時辰回家。
回到家裡,面對著老爺鐵青的臉色和夫人哭天抹地的情形,跪在地上身體顫抖的黑子,一口氣說出了事情原委。
黑子被關進了柴房,沒有飯吃,要不是玉環暗地裡送飯,他早就餓死了。
白天還好說,晚上冷的讓他睡不著,只能夠鑽進稻草之中取暖。
五天時間過去,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黑子一概不知道,玉環每天也只敢偷偷送一頓飯,要是被老爺和夫人發現了,玉環同樣會收到懲罰,玉環送來的飯不多,不可能吃飽,但能夠保證不餓死。
黑子知道,要是少爺出事,他也不要想著活命,少爺就算是醒過來了,他也要遭受家法。
黑子不斷的埋怨自己,為什麼當時沒有能夠進屋去,要是自己進去了,至少能夠幫助少爺抵擋拳頭,黑子沒有想過他沒有資格進屋,有一次少爺在賭坊,也是與他人發生爭執,他進去想著幫助少爺,得到的是少爺的拳頭和斥罵,而且在賭坊外面跪了半天時間。
黑子是看著少爺長大的,小時候,少爺非常的聰明,也很是惹人喜愛,黑子覺得少爺將來一定是大有出息的,十二歲的時候,少爺開始在縣學讀書,遇見了一幫人,從那個時候開始,少爺就出現巨大變化了,到秦淮河**,喝酒賭博,什麼不好就學什麼。
黑子實在不明白,讀書人為什麼都喜歡這樣,到秦淮河就是附庸風雅,難道**是有本事,難道被青樓的女子吹捧就是有學問有風度,明明是喝酒賭博,說什麼李白斗酒詩百篇。
黑子沒有讀過書,可他憑著本能,覺得這一切都是不對的。
黑子對少爺的感情是很深的,只要少爺開心,他就跟著開心,少爺不高興,他也會痛苦,記得從秦淮河拉著少爺回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和內心都麻木了,那是巨大恐懼導致的麻木,以至於老爺夫人問話的時候,他都是不自覺說出來的,沒有絲毫的掩飾。
少爺所做的一切,黑子都是拼命掩飾,這一次在巨大的壓力和恐懼之下,全部說出來了。
“嘭。。。”
柴門被踢開,一股冷風吹進來,黑子的身體禁不住顫抖了一下,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見少爺端著碗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不自覺的跪下了。
“少爺,都是小的沒有用,讓少爺吃苦了。。。”
鄭勳睿快步走到了黑子的面前,一手端著碗,一手扶著黑子起來。
“什麼都不要說了,趕快將這碗粥喝下去,不要著急,慢慢喝。”
鄭勳睿很清楚,黑子對他是最為忠誠的,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是送命,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要是讓這樣的人受苦,天理不容。
黑子站起來,有些侷促的端起碗。
“少爺,老爺和夫人責罰,小的願意接受,只要少爺沒有事情就好了。”
鄭勳睿用力拍了拍黑子的肩膀,沒有說話。
黑子比他高一個頭,身體非常結實,他拍黑子的肩膀,有些不倫不類。
身後傳來了零碎的腳步聲,正在喝粥的黑子動作突然停止,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
鄭勳睿沒有回頭,他知道是誰來了,這腳步聲他是熟悉的。
“黑子,不要慌,慢慢喝粥。”
身後的腳步聲驟然停止了。
鄭勳睿慢慢轉身,柴房門口站著鄭福貴、馬氏、孫氏、鄭凱華、玉環與荷葉等人。
玉環的手裡還拿著碗,碗裡裝著熟肉。
鄭勳睿沒有說話,走到了玉環的面前,拿過碗,轉身遞給了目瞪口呆的黑子。
“黑子,喝粥之後,將這些肉吃下去,回到屋裡去好好歇息。”
再次轉身的時候,鄭勳睿對著鄭福貴等人稽首行禮。
“父親、母親、二孃,孩兒在秦淮河惹事,連累到了家族名聲,應該接受責罰,孩兒一力承當,與黑子沒有關係。”
鄭福貴看著鄭勳睿,有些發愣,鄭勳睿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沉穩、睿智,說話也是彬彬有禮,這是怎麼回事,幾天前聽到黑子說到鄭勳睿所做的事情,鄭福貴險些氣瘋了。
馬氏本來想著上前去仔細看看的,這個時候也邁不開腳步了,眼前的鄭勳睿的確是她唯一的寶貝兒子,但又好象不是,母子連心,她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