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貞慧忍不住低下頭去。
“陳貞慧,是不是感覺到驕傲啊,若是在本官面前都挺過去了,名聲豈不是更加的顯赫,他日回到南京之後,又會成為東林黨人之中的美談啊。”
聽見鄭勳睿這樣說,陳貞慧猛地抬起頭來。
“在下是讀書人,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豈能遭受這樣的侮辱,大人也是讀書人出身。難道這樣的道理都不清楚嗎,在下若是犯下了國法,自然有官府處理,大人將在下綁到淮安來,是何用意,在下決不屈服。一定要到京城去告狀。”
鄭勳睿看著陳貞慧,忽然哈哈大笑了。
鄭勳睿的笑聲之中,包含著輕蔑和譏諷,陳貞慧幾次想著開口,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就是讀書人之間的奧妙,鄭勳睿是殿試狀元,而且是三元及第,這是陳貞慧無法企及的高度,故而從學識上面來說,陳貞慧在鄭勳睿的面前,永遠是低著頭的。
“陳貞慧,你還好意思說自身是有功名的讀書人,四公子的名聲很不錯啊,南京的讀書人、乃至於南直隸的讀書人恐怕都知道的,也就是幾個生員,居然能夠有著如此大的名聲,本官就奇怪了,本官當年高中的時候,也是想著儘量的低調,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越是讀書多了,越是要懂得謙遜,你們不過是透過了縣試、府試和院試,尚未透過南直隸的鄉試,就以四公子自居,就承受諸多讀書人的吹捧,本官也不知道你們的臉皮為何如此之厚,居然還能夠坦然的接受,有句話說得好啊,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中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本官都懶得說你們了。”
鄭勳睿說到這裡的時候,陳貞慧的臉皮猶如豬肝,瞬間通紅。
這樣的話語,對於陳貞慧來說,是致命的打擊,鄭勳睿是殿試狀元,這麼多年以來,的確是非常低調的,從來都是紮紮實實做事情,相比較說,以陳貞慧為代表的四公子,在南直隸是很高調的,身邊聚集了不少的讀書人,四公子也的確受到了諸多的吹捧。
鄭勳睿當然不會停下話語。
“所謂的四公子,在本官看來,不過是沽名釣譽之徒,對朝政一點不瞭解,卻大言不慚的公開議論朝政,你們憑什麼隨意的議論朝政,本官看你們不過是沾了父輩的光芒罷了,本官本不想牽連到你們的父輩,可惜你們的所作所為,本官的確是看不下去了,本官的家中要是出現這等的敗類,不等他人說教,本官早就動手教訓了。”
陳貞慧終於忍不住了,抬頭無力的開口了。
“大人,士可殺不可辱。。。”
“不要在本官面前說這些話,你們在本官的眼裡,根本就不是士,本官給你們的定義非常明確,就是沽名釣譽之徒,今日你有機會和本官見面,應該感覺到榮幸,本官事務繁多,哪裡有時間和你們消磨,本官不是看在你們父輩的面子上,早就將你們送到京城去了,到了那個時候,看看你們四公子為父輩掙下了怎麼樣的榮譽,不要說你們,就連你們的父輩,都要跟著遭受羞辱。”
鄭勳睿說到這裡的時候,陳貞慧的身體終於顫抖了。
“大人,在下做事情坦坦蕩蕩,大人以權勢來壓制,在下死也不服。”
“陳貞慧,你太天真了,本官在乎你是不是服氣嗎,在本官的眼裡,你們四公子算是什麼東西,你以為和冒襄、侯方域等人的密謀,本官不知道嗎,莫須有之罪名,本官清楚得很,當初本官在淮安剿滅漕幫的時候,見過的陣勢不知道有多少,本官率領鄭家軍將士和後金韃子拼殺的時候,不知道識破了多少的陰謀,就憑你們這點能力,居然也想到了算計本官,真真是可笑,本官將你們帶到淮安來,是不想你們的父輩為你們蒙羞,既然你不識趣,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氣了,等到你們之家族因為你們身敗名裂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再說什麼讀書人的節氣之類的話語吧。”
鄭勳睿說完這些話,揮揮手,示意親兵將陳貞慧帶走。
陳貞慧的臉色早就變得沒有一絲的血色了。
就在親兵靠過來的時候,陳貞慧終於開口了,聲音已經變得嘶啞。
“大人既然知曉了一切,那就殺掉在下,在下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願意連累任何人,這些事情與家族沒有關係。。。”
鄭勳睿看著陳貞慧,再次露出譏諷的笑容。
“陳貞慧,當初你們密謀的時候,可曾想到過今日,可曾想到過家族會遭受災難,如此好的機會,你認為本官會放棄嗎,你也是讀過史書的人,看看歷史上這些事情,結局究竟如何,你認為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