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華的分析明顯是正確的,說白了,鄭勳睿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
與南直隸和江浙情況所不同的是,北方的局勢明顯惡化了。
李自成麾下的流寇進入山西之後,大肆進攻城池,接連拿下了澤州城、沁水縣城和陽城縣城等地,幾乎要攻佔整個的澤州地盤了,山西衛所軍隊的戰鬥力孱弱,無法抵禦流寇的進攻,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城池被攻克。
陝西衛所的軍隊,已經被鄭勳睿撤銷,絕大部分衛所軍隊的軍士,都進入到府州縣的守備衙門,或者是進入到巡捕房,短時間之內無法抽調,加之文震亨對於兵部的敕書。不是特別在意,駐紮在陝西的鄭家軍第三軍,更是不可能抽調一兵一卒,這也間接導致了山西的局勢開始惡化。
張獻忠麾下的流寇離開河南之後,朝著湖廣的方向前進,因為五省總督熊文燦率領的朝廷大軍也趕赴湖廣。張獻忠避開了朝廷大軍,最終選擇回到鄖陽,暫時沒有前往襄陽府,熊文燦與監軍王永吉商議之後,決定大軍的主力駐紮在襄陽府,找準時機進攻張獻忠,這就讓湖廣的局勢也變得複雜起來。
臨近春節的時候,張獻忠麾下的劉文秀,率領部分的流寇。伺機進入到四川,與秦良玉麾下的白桿兵展開了一些小規模的廝殺,好在驃騎將軍馬祥麟很是勇猛,打退了劉文秀的進攻,迫使流寇撤離四川,回到了湖廣的鄖陽府。
最危險的還是遼西。
臘月的時候,皇上和朝廷已經知道進攻遼西的後金韃子,是由後金的皇太極親自率領的。由此可見後金韃子是下定決心拿下錦州城和寧遠城了,皇上幾次給薊遼總督洪承疇下旨。要求其不惜一切代價無比守住錦州等地,洪承疇則是採取了守勢,命令麾下的大軍主要守住錦州、寧遠等城池,以及周遭的軍堡,沒有命令不準主動出擊,至於說城池外的其他地方。讓後金韃子隨意的佔據。
洪承疇這樣的決定,表面上看是示弱,好像等著後金韃子的進攻,非常被動,其實這樣的決定符合實際情況。大軍守住了遼西主要的城池,以及山海關,不管後金韃子佔據多少城池之外的地方,都屬於無根之萍,無法立足。
後金韃子唯一的辦法,就是咬牙攻陷錦州和寧遠等城池,如此才能夠真正的在遼西立足,才能夠真正的破壞大明的關寧錦防線。
野外作戰是後金韃子的強項,洪承疇麾下的大軍不是對手,但駐守城池朝廷大軍則有著很大的優勢,多年前皇太極曾經率領後金韃子猛攻寧遠城池,最終無奈撤離。
不過此次存在的危險不同於以往了,皇太極麾下的汗八旗,攻打城池有著很不錯的經驗,洪承疇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固守城池的時候,他重點加強了火器方面的配備,在錦州和寧遠的城牆上面,增加了紅夷大炮和弗朗機的數量,用來抵禦後金韃子的進攻。
皇太極率領的後金韃子抵達遼西之後,沒有馬上展開大規模的進攻,幾次試探性的進攻很快就停止了,到了臘月,錦州和寧遠兩座城池,已經被後金韃子完全包圍起來,成為了兩座名副其實的孤城,山海關總兵祖大壽率領部分大軍駐守錦州,洪承疇率領部分大軍駐紮在寧遠,與後金韃子對峙,駐紮在山海關的總兵吳三桂,重點守衛山海關,同時根據戰鬥局勢的變化,必要的時候馳援寧遠和錦州。
京城,紫禁城,乾清宮。
朱由檢甚至忘記了春節的存在,內閣大臣也不存在過春節了,北方的局勢如此的危急,任何意外的情況都有可能出現,內閣大臣不可能安心的過節。
最為辛苦的還是內閣次輔、兵部尚書陳新甲,北方所有徵伐的事宜,都需要兵部來運籌,皇上若是著急了,訓斥的也是他這個內閣次輔、兵部尚書。
朱由檢的臉上帶著一層淡淡的愁容,他很想表現的平靜,可惜事情太多太壓頭。
看著下面的諸多內閣大臣,朱由檢還是嘆著氣開口了。
“今日是正月初一,朕本應該讓你們都回家去過春節的,可遼西的局勢不明,李自成正在山西的澤州發動進攻,就是湖廣的鄖陽也不平靜,朕實在是沒有心情,今日朕召集你們來,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有化解目前局勢的最好辦法。”
朱由檢已經發現內閣裡面的苗頭,那就是兵部的事情幾乎是陳新甲一人操心,內閣首輔錢士升以及其他的內閣大臣,幾乎沒有過問兵部的事宜,也沒有直接關心北方的戰事,這很不正常,當然裡面的意思朱由檢是明白的,不過他還要利用東林黨人來對付鄭勳睿,也就不會計較那麼多了,再說內閣首輔與內閣次輔之間存在矛盾